“日行一善?” 苑新阮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眼中满是嘲讽,“是日行一善,还是处心积虑要勾起人家的恶念,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不过既然你承认了此事,就说明你跟王五一家之死的案子有关,你最好跟我回一趟衙门,当着闻斯哥的面把事情交代清楚!”
说着,苑新阮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手中的玉梨卷,像是要借此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目光坚定地盯着青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青溪轻轻捂着嘴,发出一串清脆甜美的轻笑,那嗓音本就轻柔婉转,此刻的笑声更是如银铃般悦耳。
然而,她望向苑新阮的眼中,却毫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分毫不掩饰的怨怼:“姑娘难不成怀疑我杀了人?要我去见陈捕头也不打紧,不过姑娘不是一直很忌惮我跟陈捕头的关系吗?姑娘这么热心要拉我去见你的情郎,就不怕青溪把他的魂勾来吗?到时候,苑姑娘可就悔之晚矣了!” 青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挑衅,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那姿态仿佛在说她根本不把苑新阮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 苑新阮被她这一番话堵得一时语塞,嘴唇微微颤抖,心中又惊又气,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女人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一般,说话虚虚实实,每一句都像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地射中她内心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让她既惊惶又害怕。
青溪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哟,苑姑娘,看你吓的,我不过是随口玩笑两句罢了。这金阳县谁不知道姑娘与陈捕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呢?青溪一介风尘女子,可不敢高攀!”
她微微仰起脸,目光投向头顶的夜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真是可惜,本想今晚去秋棠湖看看星星的。不过,看这天色似乎今日不宜观星啊!苑姑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施施然福了福身,那举手投足间尽是恰到好处的优雅妩媚,仿佛是在故意展示自己的风姿,气一气苑新阮。
苑新阮心头的怒意无端又增了几分,她咬了咬牙,猛地一把拉住青溪的袖子,力气大得让青溪的身子微微一晃:“你不能走!至少,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闻斯哥喜欢吃玉梨卷的?”
苑新阮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
“我不仅知道他喜欢吃玉梨卷,他的事,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青溪回过头,眸中似是覆上一层茫茫的寒霜,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我和他共生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就在她说话之际,原本安静的小巷里,忽然响起一阵奇怪的笛声。那笛声悠扬婉转,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苑新阮因为这句话而陡然惊慌的心,像是忽然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捶了一记般。那些被理智压抑已久的不安、猜疑、躁动和忌妒,瞬间在那听起来分明婉转平静的笛声里,齐齐涌上心头。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耳朵,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是西洋催眠术!” 柳子沐一脸笃定地说道,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他快步走到苑新阮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只要有人在心绪不宁的时候,听到催眠的指令,就会生出许多幻觉,严重的,甚至可能致人心智尽失,做出许多违心的事来。”
陈闻斯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凝重,他紧紧盯着牢内那盏微弱的烛火,那跳跃的火苗仿佛映照着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王爷的意思是,新阮可能是受笛声的蛊惑,所以跟到绮香楼把青溪杀了?” 陈闻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苑新阮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捉住了柳子沐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刚恢复些血色的小脸顿时又变成了铁青色,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这么说,我真的杀了人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带着哭腔,身体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
“我只是说可能,你这点力气,杀条鱼什么的还差不多。” 柳子沐故作轻松地拉起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可他的眼神中却也透着一丝担忧和不忍,“就你这小胳膊腿,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杀得了人?”
“查案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你只管安心休息,睡一觉之后,也许什么都水落石出了呢!” 陈闻斯说着,不着痕迹地将苑新阮拉到一旁他特意命人铺了干净被褥的草席上,眼神温柔而坚定。他轻轻拍了拍苑新阮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又细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视若无睹地将柳子沐的怒目忽略在身后。
苑新阮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乖乖地和衣躺下了。
闭上眼的刹那,她仿佛看见自己亲手解下裙带上的那条碧色丝带在眼前飘动,那丝带仿佛一条毒蛇,让她心里一凉。她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陈闻斯的手,手指紧紧地扣着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闻斯哥,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苑新阮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哀求,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陈闻斯弯腰偎近了她,大掌轻拂过她额前的刘海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放心吧,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 陈闻斯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宠溺和关怀,眼神中满是爱意,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臭丫头,不过就是被人陷害杀了人吗?用得着这样吗?我见犹怜根本就不是你的风格好不好?真是看不下去了!” 柳子沐一边骂着,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陈闻斯和苑新阮亲密的举动,心中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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