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崇带着伶芸楚一路来到云城郊外的树林中。本就被符咒重伤,又施了分身术拖住伶屠户,和崇再也支撑不住倒靠在一旁的树上。
伶芸楚立在原地,既担心和崇的伤势又挂念父亲是否受伤,不知该往哪里去,一时间左右为难。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和崇赵赵开口道:“不必担心,那人不是你爹。”
“不是我爹?” 伶芸楚诧异地问。
和崇点头,又咳了一阵,平复了呼吸才说:“他是除妖师,对我紧追不舍就是为了除掉我,没想到他会幻化成你爹的模样来袭击我。”
听了这话,伶芸楚赵赵松了一口气,可转念想到刚刚的情形,盘踞心头的疑惑又冒出来 —— 之前她一定见过和崇的真身,在哪里呢?究竟,是在哪里?
见伶芸楚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和崇以为她是在忧心伶屠户的行踪,于是道:“不必担心,我这就去找你爹。沿着这小路再走片刻,有间猎户留下的茅屋,你去那里等我。一找到你爹我便带他去那里与你会合。一时半会儿除妖师还找不到这里,即便找到也无碍,他要对付的是我,不会伤你。” 说罢便起身离开。
“和 ——” 伶芸楚出声想要叫住和崇,但他却早一步不见了踪影。
伶芸楚在茅屋里等到日暮时分,和崇也不曾归来。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外出找他时,门却被人从外打开。
“是你!”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伶芸楚谨慎地看着来人,那人巡视四周后叹了一声,“又让这家伙跑了。”
语毕,视线落在伶芸楚身上,见她一副戒备的神色便说,“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是除妖师谢骁,一年前国主被虎妖袭击,奉命追捕南云国虎妖。”
“为何?” 伶芸楚疑惑地问道,“国主被虎妖所伤,你又如何得知一定是和崇所为?”
“姑娘有所不知,袭击国主的虎妖通体白色,我除妖一门捉尽了南云国虎妖也不曾发现。等那日国主下令处死全部虎妖时,银白虎妖突然现身,救走了所有虎妖不说,更当场险些将国主杀死。” 谢骁将前因后果说出,“我追寻这只虎妖多时,终于在清鹤观中发现他的踪迹。”
“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先前袭击国主的是和崇啊!” 伶芸楚为和崇辩护,“我和和崇相处的这些时日,从没见过他伤过他人。非但如此,他更是把清鹤观当药庐,你大可去问问云城百姓,和崇道长是好是坏!”
谢骁沉默许久,然后疑惑地看着伶芸楚,问:“姑娘,虎妖将你害成如此地步,你为何还要这么护着他?”
伶芸楚面露疑惑神色:“你说什么?和崇怎么害我了?”
“我清楚姑娘并非南云国的人,你我处于不同时代。” 谢骁的话让伶芸楚心口一颤,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姑娘不知道吗?你会来到南云国,那虎妖是罪魁祸首。害死你的人是他,让你来到南云国的人也是他。”
“你伶说什么,和崇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来历。”伶芸楚傻笑两声反驳道。
谢骁连连摇头:“这银白虎妖道行极深,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伤了他,结果他施展逆天之术,与他厮打中我被他一同带去了另一个时空。他混入戏团的老虎之中。那日我正准备朝他下手,岂料这虎妖却以妖术令一黑熊发狂,借以制造混乱以便逃走……”
听到这里伶芸楚自脚底泛开一股寒意,游走于四肢百骸。
之前刻意遗忘的惊心场景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突然发怒的黑熊朝观众席狂奔而来,自己失神被黑熊咬伤,耳边的混乱以及逐渐微弱的呼喊。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那天的痛楚,以及无法出声呼救的深深的无助。
伶芸楚笑了,和崇的脱身之计,竟使得她命丧黄泉,更来到这异域时空的南云国。
“你是因虎妖而死。”末了,谢骁如是说道。
“那又如何?说不准人比妖更要毒上三分。”淡淡地瞥了谢骁一眼,伶芸楚淡然地耸肩说道。
谢骁一怔,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他是妖,害死了你不说,更欺你骗你,这些你全都不在乎吗?”
害死她……即便当时没事,她与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不同了。
伶芸楚垂下眼来,敛去眼底的种种情绪,道:“这与你无关,倒是你,将我爹藏在哪里?”
“姑娘放心,令尊如今相当安全。只要我捉住虎妖,自然会将令尊放走。”言辞间已有胁迫的意味,“若是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早些将虎妖捉住,那你与你父亲也能早些团聚。”
“你们倾尽全力也没抓到和崇,反倒险些让他杀了国主,我为何要冒这个险。”
伶芸楚哼笑一声,“况且你知道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冒险救一个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
“若姑娘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谢骁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对她的冷情毫无反应,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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