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很确定,齐深是在等他们。
他们两人加入后,行商队伍不在城镇做任何停留,全速赶路。
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故意等他们,他们两个是追不上队伍的。
赶路第五天,一行人休息在了野外。
离开官路,找到适合扎帐篷的空地。
云意环视四周,行商队伍里行尸走肉一样的人四散在他们周围。
捡柴、生火、扎帐篷、煮东西,大家看起来都在忙,却神不知鬼不觉中合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他们三人围在了里面。
贺椿这段时间除了晚上睡觉一直是人形,把齐深和云意隔开。
晚上睡觉他本也想人形睡,可是云意不让。
云意则是总觉得齐深的目的是贺椿,从不让贺椿落单。
所以现在三个人坐着,齐深最为放松。
贺椿这段时间学会了不少之前不会做的事。
比如现在,他就在给云意盛汤。
除了这些,他还学会了扎帐篷,刷碗,铺床……
贺椿不知道云意之前每天给他送东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应该也像他现在一样,很轻松的开心。
贺椿当然也察觉到了行商队伍里面的不对劲,这虽然不是他的山,但在自然中,他总是能发挥更大的力量。
贺椿小心的把凉下来不再烫手的碗递给云意,这才料理那些已经围过来的人。
他不会轻易杀人,可这些人竟然无法被震晕,飞出去就爬回来,手脚扭曲甚至断了也毫无知觉,依然向他爬开。
贺椿有些犹豫的看向云意,云意看了半天没有找到这些傀儡的破绽,苦苦思索怎么能制服他们。
她看向齐深:“他们怎么会突然失控?”
当时商量这些人的去留时,齐深说等杀了罪魁祸首,他们也许有救。
云意主张把人都关起来,等到他们把事情快速处理完,再回来救他们。
可齐深没有同意,他说这些人不在他身边不受控,可能会变成伥鬼,替骷髅要去袭击人。
最后只好把人都带上。
此刻,这个所有说辞都是为了救人的人没有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喝完了自己那份汤,起身利索地拧断了每个傀儡的脖子。
齐深:“他们被控制,已经没救了。”被谁控制不言而喻。
云意不理解:“骷髅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杀过神明,应该知道这么几个喽啰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齐深:“试探,他在试探贺椿。它通过这些傀儡能够确认我们的位置,贺椿一旦动用力量就会与自己力量本源产生联系。“
云意瞬间想到了答案:”它是要对灵山动手。“
贺椿:“看来他们早就没救了,你坚持带上他们,就是为了让骷髅妖找到我吧?或者说,是为了找到我的山?”
贺椿并不傻,人类的弯弯绕绕和心机他懒得想,可看到结果反推动机很简单。
云意:“你假意和我们目的一致,实际还在做它的狗?”
齐深不变的笑容带上狠厉:“当然不是,我一定要杀了它。”
齐深看着稚嫩的神明:“即刻返程吧,你得去保护你的山,山神大人。”
他不能自己杀了那妖怪,但他可以让贺椿和他不死不休,只有受到了足够的伤害,他才会丧失理智,牺牲一切的杀了它。现在还不够。
贺椿拉起云意要走,云意跟着他走到了无人处就停了下来。
云意:“贺椿,你听我说,妖怪杀了不代表战争可以停止,它不过是催化了人类的野心。只有权力能够停止战争,我得去见段将军。”
贺椿硬梆梆地拒绝:“不行。你和我一起,我们杀了它然后再过来。”
云意抱住贺椿的腰,她对他总是尊敬更多,这是她最亲密的靠近了。
贺椿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可还是不能推开她。人类总是这样,有办法让神明动摇、听话。
云意在贺椿的怀里仰起头,看他的眼睛,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充满爱意。
云意:“我和你一起会拖慢你的速度,而且耽误这么多天,前线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贺椿,我会保护好自己。”
贺椿:“你说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
确实是自己说的,云意放软了语气:“你知道吗?人类有自己的成婚仪式。你保护好我们的山,等我们处理好这些事情,我就在森林里盖一间房子,我们举行人类的成婚仪式,然后永远生活在一起。”
贺椿被她描绘的未来吸引,喃喃道:“永远?”
云意加重语气承诺:“永远!”
云意再接再厉:“离京城只有一天的路了,三天,我最多只在京城停留三天,三天时间就算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也立刻回去找你。贺椿,我得去做我能做的事。”
贺椿没有答应,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把云意抱在怀里,云意知道他答应了。
这一个动作,竟然让云意涌出了眼泪。这么多年,父亲死去,母亲卧床,吃的苦数都数不过来,云意都忘了上次哭是因为什么了。
云意拍着他的背,咽下哽咽,叮嘱贺椿:“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安全,杀骷髅妖需要和齐深配合,但一定要提防他。”
天亮了,云意和贺椿一起回去,齐深靠着树坐着休息,傀儡的尸体都不见了,不远处的地面鼓起一排土堆。
齐深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回来了,齐深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贺椿几步远的地方:“走吧,山神大人。”
昨天还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今天只剩下了三个,云意最先离开,她独自向前走去,贺椿在背后看着她,但她一直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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