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你...’
想要回应却积郁在胸口,说不出来。
睁开眼,又对上天花板。
瑶瑶...
你快在我心中成一个模糊的影。
....
“醒了?”
依在一边煮着什么,耳边飘来诱人的声音。
咕嘟嘟嘟,
吨吨吨。
“你今天,不上班?”
“休假。”
休假...
哦,休假啊。
我已经不知道休假多久了。
那天跋涉回来在沙发上倒头就睡,事后才感觉腿像要断掉。
“去哪了,那么久。”
揉着昏沉的脑袋,记忆只剩下零星半点。如果记忆都不存在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能证明。
“出去走了走。”
“对啊,我还想问你呢,你能够出去了?”
是哦,但我想,只是在特定的时间吧。
摇晃着站起身,又尝试着拧了下把手。
真凉啊....
果然。
“现在是几点?”转过头我问依。
“十点三十三。”
“那起码得下午。”
面条吗,瑶瑶爱吃饺子来着。
隔着窗玻璃还有门,阳光依然射进来在地上割出分明的影。
真辣啊,这太阳.....
我讨厌晴天。
‘其实你只是讨厌热。’
欸?
瑶的声音在脑海突然回荡着,以及随之来的记忆:
“好热啊,夏天。”
“冬天如何呢?”
“与夏天相比还算不错。”
“嗯?”
“因为太冷可以多穿衣服,太热的话就一点办法没有。”
“这样嘛?”
“嗯。”
“原来冬夏能够相比较?”
“嗯?”
“其实你只是讨厌热。”
“欸?”
宝石般的眼珠璀璨的闪着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逗我吗?
“夏天的风景,也不错的...”
感到些许不好意思,我嘟囔着。
她没有再回答,眼中注视的方向,似乎并不能为人所知。
“其实,你只是是讨厌热...”
这样么?
没有酷暑的夏天,就是我要的吗?
“冬天很冷,夏天很热。活着就是这样。以后有能力的话,冬天我就飞去非洲赤道,夏天便往南极北极!”
什么啊在想这个嘛,古灵精怪的丫头。
诶嘿,兔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非洲呢?”
我不禁笑起来。
“因为冬天很冷啊。”
“那你去了非洲不又变成夏天,那里也太热了吧。”
“嗯...好像是哦!”
真可爱啊,笨蛋。
“这么说的话,好像无论去哪都有冬夏,总有严寒酷暑....
没意思!”
打击到你了嘛?
小兔子一下耷拉耳朵。
垂耳兔也很可爱!
“挪威吧,挪威好像整年都是一种光景,极昼极夜。”
“好像是个岛?”
“好像是。”
突然想起冰岛,脑子浮现的却是南北极的冰原。
“那就去挪威!”
“诶诶,改主意了嘛就。”
“是—的!”
“这算是,梦想?”
“我也不知道,但心里现在这么想着,愿望强烈!”
拖着垂在地面上的耳朵,兔子又在眼前蹦跶,欣喜雀跃。
“和你!”
哎哟,一下窜进怀里来,一个踉跄自己不住往后退。
噢,软乎乎绵绵的,好温暖啊。
和我...
你总在打算两个人要去很多地方,你所诉的梦境也让我沉溺其中。
可现在,你已离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离陆地最远的地方是尼莫点,离海洋最远的地方是托里县。地理上最远的距离是四万千米,从赤道往任意一点。
如果我们都还在地球,怎样,都不会更远了吧。
“喂,喂!”
“啊?”
“杵在那想什么呢。”
“没,什么。到这边这么久,你那边也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观察过这个世界。”
依叹了口气,说:
“这里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甚至说一模一样。”
“你说的一模一样,是指什么?”
“人、事,等等等等。”
“这里也有我们熟悉的人或事?”
“我是说...呃,类似于世界构成什么的。”
“就是说,这里也跟地球一样,有七大洲八大洋,有各种各样的国家?和那边一样吗,还是说...”
“不清楚,我还没走过那么远。也许我们还在地球呢”
“只是一个异空间吗?”
“我更倾向于这样,只是并非完全照搬过来。”
什么意思...
不完全?
“熟悉又陌生的...”
“我知道了!”我打断依:“这就好比,呃...科幻电影一样。就像是哈利波特?这么说也许不太贴切。不过这个世界,我们正身处的这个,应该有某种奇异力量,但又并非是完完全全的魔法世界”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有感觉。可如果有魔法的话,街上的车是怎么回事。”
“《哈利波特》中也有车嘛,只是....”
“只是?”
“我猜,应该不是每个人都会来到这里?”
“这当然。”
“那你有见过其他人吗,旧世界的。”
“旧世界?”
“我是说过去那个。”
“没有,如果你说曾熟识的话。”
假设这套理论成立,一个世界?这太庞大了,什么,什么才叫一个世界啊?边际在哪,又有多大?
这太,这太...
“你说你在上班?”
“对。”
“什么工作,货币什么的,都和我们那边一样吗?”
依拿出一张,熟悉又陌生。
“很明显的不同,但又觉得很熟悉。”
“因为这就是原来世界的货币没有了头像。”
是哦,只剩下面值和花面,没有头像。
“网络呢?人们沟通的方式?”
太多事物一齐在脑海涌现出来,一时间我既兴奋又无所适从。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忽视了吗。
“这里更像过去,那边那个世界的过去。”
说着依晃了晃手里的旧式手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什么?”
“我们根本不是被困在什么异空间,这里依然是旧世界,我们只是在某个我们从前未曾涉足的地方!就像那些被拐卖的人口,那些消失的人一样。”
“拐卖?消失?”
“这不是动漫,也不是什么科幻作品。这所谓的异世界漏洞百出,我们,我们肯定是在原来世界的什么地方。你生活了这么久,就完全没发现吗。”
“不,”
依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向我。
“我跟你持不同的看法。
“什么?”
“我倒觉得,如果说我是那个典狱长,是那个造物主,我想要困住你们,我肯定会把这个异空间变成你尽可能熟悉的样子,尽管一开始可能漏洞百出,可越往后这囚笼和你就越自适应。如果一旦接受这种设定,就不是‘平静世界里的异常’这种感觉,而是‘危险中的安逸’。所以我说,只是世界在变得更像我们记忆中熟悉的样子,以此来困守。待的越久,便越是难以逃脱。”
一时间我被讶异的说不出话来,她所思考的方向,我从没想过。
太多思绪,太多太多,又繁杂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我要去找她!
对,光猜测是没有用的。
我要去,我要去找她!
“思考太多没有用的,我要去找她。”
“现在?”
“我要去做,不管怎么样,我要去做。”
“不,”
依突然挡在身前。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非要去找她不可呢,”
“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明白。
“我是说,”依眼神闪躲:“即使你找到她又怎样呢,不管是异世界也好囚笼也罢,你这样冒昧行动能有什么发现呢,你能出去吗,你甚至都出不了这扇门!”
...
真是问住我了,拧动门把手,毫无反应。心一下积怨起来,真是不甘啊。
无能为力的滋味,更不想任怒意升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况且,找到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之前得先活下来不是吗?”
等待,
还是只有等待吗....
不,不....
不!
可我,
现在连这扇门也出不去。
我突然很后悔那天回来。
“也许,不一定非要你自己打开呢。”
“欸!?”
说着,她转身走向门口,熟练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对啊,有她在的话就用不着我去开门。
这简单的动作在我眼里却显得极陌生。
咚!
门被重重一声关上。
哈?
“喂!喂!”
什么啊什么啊,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寂静一片,听不见任何回应,我焦躁起来。
上一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亲切感受到愤怒在胸腔燃烧着。意识在烈火般的焦灼中模糊不清,只是双手本能捶打着门。
嗒。
出膛的炮弹一般,门灼着热气被弹开。
依静立在那,身后的光在发丝中披散开,晃眼极了。
“往前一步,试试吧。”
什么啊。
摇晃着站起身,我往前迈出那一步。
嘶啊!
脑中骤然感到冰冷。
这些,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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