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在昏睡中悠悠醒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如冰寒的眼睛投向语扇。
他慢慢撑起身子,被子滑下,露出赤裸的胸膛。
在暗淡的灯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低沉地说:“回想起峥嵘往事,貌似最后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今天正好是他的逝世八周年纪念日……”
语扇一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窗里。
嫩得像小白菜一样的行秦,或者说秦正岚,懒洋洋地靠在窗子上,愉悦地自言自语:“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主人……”
客栈门口,自家师傅和师兄正在苦苦等候:“你这丫头终于出来啦,快快赶路,否则今晚就要露宿……”
话音未落,语扇抢过师兄手里的缰绳,飞身跃上马,一阵黄沙飞扬,立刻消失在官道的尽头,远远传来她的咆哮声:“啊 ——”。
师兄摸了摸头:“师傅,貌似师妹很兴奋……”
师傅慢慢跨上马:“也是,可以回家了嘛……”
……
语扇最近很忧郁,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每日明媚又忧伤地仰望蓝天,幽怨地叹气。
“回想起峥嵘往事,貌似最后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今天正好是他的逝世八周年纪念日……”
小正岚,啊不,秦正岚阴冷的话仍旧在耳畔回荡,语扇夜夜做噩梦,梦醒后都要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在语扇做噩梦做到第十五天后,上天终于怜悯她,给她安排了一个 “终结”。
那天早上,语扇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美貌的少年站在门口,正是养好伤、挎着包袱款款找上门来的秦正岚。
他跨进门来,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了语扇半天。看到语扇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眼看就要背过气的时候,他轻轻说:“我很想你。”
语扇说:“我也是,夜夜在梦里见到你。”
她忽略了秦正岚闻言后浮在脸上的喜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把脖子一梗,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来啊!给老娘一个痛快吧!”
她的嘴角还残留着忘记抹掉的饭粒,秦正岚低头,轻轻吻掉饭粒,接着霸道地吻住了语扇的小嘴。
语扇恍惚中听到了他的宣言:“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但是主人太可爱了,所以我准备用一辈子慢慢折磨主人,直到你死去。”
可怜的女捕快,小小年纪就气血不足,再次昏倒在了来客的怀中。
半年后。
太阳已爬到中天,总捕头忙完公务,正要回家吃饭。
回头看见语扇还趴在桌前,埋头狠批公文。对她的工作态度很满意的总捕头,特地走过去问候她:“小丫头,还不回家吃饭?”
总捕头一个恍惚,仿佛看见语扇的眼睛里滑下一滴泪:“不,我要把这些工作全做完才回去!”
最好永远都不回去。
总捕头赞赏地点点头,又褒奖了她几句才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饿到头昏眼花、趴在桌上养神的语扇,感到又有人站在她面前。她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我待会儿会去吃饭的,你们先回去吧。”
过了半晌,没有等到回答。语扇疑惑地抬起头。
眼前的少年,顶着一张不知比真实年龄嫩了多少的脸,穿着洗得褪了色的青衣,贤淑地挎着菜篮子,一脸灿烂地低头望着她:“主人,我久等你不归家,料想你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于是特地送菜来了。”
“啊!” 语扇像见了鬼一样跳起来,往后一跃蹦到墙角。
家奴慢慢踱步到她跟前。
“哦!” 语扇抖个不停:“你想怎样?你想怎样?!我喊人了!”
“我想怎样?” 家奴媚眼如丝,既魅惑又暧昧地说,“主人昨晚都把我那样了,现在才问我想怎样,是不是晚了点?”
“啊!” 语扇泪流满面:“那是昨晚我庆功宴上喝多了酒,一时酒后乱性,偏偏这妖孽又欲拒还迎,于是如此那般……”
家奴眯起眼威胁道:“你毁了我的清白,必须跟我成亲!”
“不要!” 语扇一口拒绝,夺门而逃,死也不要跟骗子凑成一对!“啊 ——”
她要崩溃了!她明明都没有去官府告发他的真实身份了(她承认自己没这个胆!),偏偏这个妖孽还主动找上门来,赖在她家做家奴,一副被奴役惯了再也不想翻身做人的样子,一天到晚坦胸露肩地勾引她这个良家少女……
“主人,又忽然想回家吃饭了吗?” 背后的妖孽阴森森一笑,抓起菜篮子,飞身追来。
“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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