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马蹄声碎。
一支百余人的车马队伍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风雪中,徐远策马回望,只见柳璎坐在马车里,正掀开帘子远眺。阿福缩在车辕边上瑟瑟发抖,毕竟从未经历过如此寒冷的天气。
"前面就是渡口了。"徐远勒马靠近马车,"过了这条河,就算真正进入北疆地界。"
柳璎微笑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徐远连忙翻身下马,从行囊中取出一件狐裘披风:"早让你坐暖轿,你偏要坐马车看沿途风景。这下着凉了吧?"
"姑娘,让奴才来。"阿福赶紧起身接过披风,小心地为柳璎披上。
"无妨。"柳璎裹紧披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一路行来,我已经记下了十几处适合建天文台的地方。等到了北疆,第一件事就是选址建台。"
"姑娘,您还是先顾着身子要紧。"阿福担忧地说,"这一路上您都没好好休息,光顾着看那些山头了。"
徐远忍不住失笑:"也不知是你执着天文,还是我更执着你。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暖炉。"
"大人!"亲随李虎纵马奔来,"前方斥候来报,说渡口处冰面不稳,需改道三十里外的石桥。"
"这么说得多耽搁一天了。"徐远蹙眉。
"不止。"李虎压低声音,"还说前方发现可疑人马踪迹,似是边境游骑。山林中时有火把晃动,估计不下百人。"
柳璎立刻正色:"莫非是南逃的周党余孽?"
"多半是。"徐远眼中寒光闪烁,"他们倒是好算计,知道我们要去北疆,竟想半路设伏。"
"姑娘!"阿福突然指着远处,"您快看,东边山上有烟!"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青山之巅,一缕黑烟袅袅升起。紧接着,另一座山头也升起狼烟。
"哼,这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徐远冷笑,"传令下去,让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佯装不知。"
柳璎突然从马车里取出那面青铜古镜:"等等,你们看!"
镜面在风雪中泛着奇异的光泽,隐约可见一道浅浅的刻痕,指向西北方向。
"这是……"徐远凑近细看。
"我记得玉鸣先生说过,这面镜子不仅藏有机关,更能在危急时刻指明生路。"柳璎说,"你看这道痕迹,像不像一条山路?"
徐远眼前一亮:"对!西北方向有条猎人小径,可以绕过大路直通石桥。当年我在边境游历时曾走过,只是那路太过陡峭……"
"我和你同去。"柳璎坚定地说。
"不行!"徐远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姑娘!"阿福急得直跺脚,"您可不能去啊!那山路太过凶险了!"
"这镜子是我们的护身符。"柳璎执拗地说,"况且,那些人未必只冲着徐大人来。若我留在大队人马中,岂不是让他们分两处行事?"
徐远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又看看手中的古镜,终是点头:"也罢。李虎,你带一队精锐随我们走。王铁,你领大队人马继续往前。务必护送好柳姑娘的随从。"
"末将遵命!"
"姑娘!"阿福拽着柳璎的衣袖,急得快哭了,"让奴才跟着您吧!"
"阿福,你留在大队人马中更安全。"柳璎轻拍他的手,"等过了石桥,我们就能团聚了。"
马蹄声疾,十余骑冒着风雪,向西北方向疾驰。柳璎紧紧搂着徐远的腰,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她仰头望天,只见乌云密布,竟连一丝星光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马蹄声戛然而止。前方山路陡然收窄,积雪下隐约露出块块嶙峋怪石。
"有埋伏!"李虎大喊。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取徐远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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