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跟爸爸因為工資要上交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
因為自己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在上學的時候,因為專業的原因,一點時間都騰不出來,只能問家裡要生活費,不可能去用來投資給自己的愛好,如果跟自己家長提了,只會被說不務正業。
現在自己好不容易能掙錢了,還只能給自己留點生活費,其它的全部上交,說實話我不願意,更何況他也沒有怎麼管過我。
從小到大我都跟着爺爺在老家裡上學,等到自己上學結束了,他讓我來他這裡工作,我以為他總算想起自己這個女兒了,沒想到剛到這裡,他便立馬讓我去找工作。
可以,這自己可以接受,畢竟離開學校,再問家裡要錢,我也不好意思,但既然要找工作,自然要找一個工資差不多的,我可以累點,但我要讓自己的工作有價值。
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能是我的全部,工作對我來說,更多的是想要去學自己的愛好,現在自己有能力去承擔這筆費用,不用別人的幫忙。
可我沒想到他會用孝順,體諒家裡來要求我。
我不是不體諒家裡,不願意給家裡承擔一部分費用,可自己剛工作,工資本身就沒多少,而且他當時的情況根本看不上我那一點工資,他的工資還不至於需要我來幫他負擔一部分家裡開支,我明白不了,我也沒有亂花,我只是用來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可這點願望都不能實現。
剛畢業的我,真的理解不了,我只覺得這個家庭真的好窒息,我好想逃離,那是我第一次反駁他。
很顯然,我爭不過他,因為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不管從哪個角度我都是錯誤的。
也就是在那種場景上我認識了軒墨,那是一個社交軟件,就類似於樹洞一樣,我不願意跟自己的好友或者親人說我的不開心和傷心事。
因為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不值得一提,沒有經歷過,何談感同身受,他們只會當個故事聽聽罷了。
沒有必要讓自己變成別人飯後的談資。
所以我習慣的與陌生人傾訴,習慣於沉醉在虛假的網絡世界。
可是我又格外的清醒,我拒絕所有人的善意和靠近。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幻想主義也好,我只是想找到一個能夠慢慢讓我打開自己的世界,讓他進來,讓我能夠完全毫無防備的接納他的人。
可這真的很難,原生家庭的原因,我很難完全相信一個人。
無論是在網上還是在現實。
我總是充當着一個大姐姐的形象,明明我是想去傾訴自己的不開心,
可是即使在網上,見不到面的情況下,我也無從開口,最後我反倒成了安慰別人的那個人,
可我還是願意去網上聊天,雖然自己的煩心事解決不了,但能幫別人解決煩心事,得到別人的認可,我也挺開心的。
可他的出現,讓我放下了戒心,我不再像一個知心的大姐姐,反而更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妹妹,不管我怎麼吐槽自己的不開心,他都會很耐心的給我回復。
我就像一個快要溺亡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塊漂流的木頭。
我不願意放手,我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騙我。
在那一刻,我只想抓住它,向他吐露自己所有的委屈,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好久好久,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我也知道他當時處境比我痛苦的多,跟他比起來我的委屈真的不值得一提,我們就像兩個被人遺忘在世界角落裡的人,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
可奇怪的是,當第二天我再想去跟他聊天的時候,再也找不到他的信息了,就像他從未存在過一般,所有的聊天記錄我都翻遍了,可是唯獨他的聊天記錄沒有了。
當時的我挺失落的。
不過也沒有想那麼多,畢竟這樣的人自己哪裡會這麼容易遇到,
自己從不會那個幸運的人。
當時的我只覺得那是一個夢,後來慢慢的也就放下了,只是每當自己傷心的時候,總能想起他說的話,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我只記得他的網名是句號,他的名字是季軒墨,他曾經我的夢中出現過,這就夠了。
可我沒想到這居然不是夢。
「穎穎,想起我來了。」
他沒有打擾我,只是靜靜的等我想完才出聲。
他真的很有風度,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你真的是軒墨?」
我驚訝的看着他,不怪我激動,他是我二十多年人生中為數不多那麼認真安慰開導我的
人。
「小迷糊,終於想起我來了。」
「可是,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問,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看着他走到我面前,將一個手鍊帶在了我的手腕上,並且溫柔的說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不過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的生日。」
明明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我卻總感覺這是一場夢,
算了,就當是一場夢吧,我現在只想沉醉其中。
「那,那我們吃蛋糕?」
我提議道。
「等一下,小饞貓,你的生日怎麼可以就在這裡過,我們定的有包廂。」
說着他又想揉我頭,
不過這次被我預判到了,
不過去包廂,這也太浪費了吧,從來沒有人這麼重視過自己的生日,
「傻丫頭,你值得。」
「嗯,我值得。」
我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心裡暖暖的。
我承認自己挺沒出息的。
「軒墨,這裡怎麼這麼黑?」
我正想開燈,包廂的門便被關着了。
「軒墨,軒墨?」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鬆開了我的手,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真的好沒有安全感。
就在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時候,
燈亮了,
我看着他們推着蛋糕車向我走開,我承認我哭了,
我沒想到電視劇里的情節能出現在我面前,
我承認我就是很吃這土土的驚喜,
「唉,你怎麼哭了,穎穎,是不是嚇到你了,都怪司里這傢伙,說女生都喜歡這樣的驚喜,一會兒我就幫你去收拾他。」
果果看我一哭立馬慌了,手忙腳亂的給我擦這眼淚,
司里也在旁邊愧疚的坐立不安。
「好了,穎穎這是感動的哭了,她很開心的。」
軒墨溫柔的揉了揉我的頭,說道。
他的眼神深邃又明亮,我承認我徹底淪陷了。
「真的嗎?穎穎?」
果果連忙問道。
「嗯,真的。」
我哭着哭着笑了起來,真好,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有你們在真好。」
「唉,你這傢伙突然抒情,我好不習慣呀!」
看着突然撲她懷裡撒嬌的我,果果懵了兩秒,立馬嫌棄的推開了我。
真好,在這一天我好像又回到了學生的時代,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
就這樣,我們切了蛋糕,玩了遊戲,
今天真的好開心,這是我最幸福的一次生日。
送走了司里和果果,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軒墨,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送你回家?」
軒墨開口問道。
「回家?」
我愣住了,
回家?這裡有的我的家嗎?
我的頭好疼,我好像聽到軒墨在叫我,他好像很慌張,我想告訴他,不要慌,我沒有走,可是我說不出口,我只能看着他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你好,你好,女士,電影已經結束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服務員,
「結束了嗎?我看着電影片尾的字幕。」
哦,對,我是在看電影,我好像睡着了。
「不好意思,剛不小心睡着了,」
「沒關係的,」
服務員看我起來了,也走開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走了出去,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哥哥,哥哥,這就是剛剛那個忘記電影票的小姐姐。」
我轉頭看向發聲的小姑娘,我愣住了,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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