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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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油快見底的時候,大太太把我叫了過去。
「再弄些油來。」大太太倚在沙發上,神色倨傲:「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站在她面前,一句話也不說。
大太太怒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聽見沒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旁邊的傭人忽然開了口:「太太,您的臉……」
大太太一怔,鬆開了掐着我脖子的手,飛快的衝到了鏡子面前。
她細細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
「我的臉怎麼了?」大太太猛的回頭看着我:「你說,我的臉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您該塗油了。」
大太太厲聲道:「我的臉為什麼會長出細紋?」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因為,油吸收完了。」
「不可能!」大太太尖叫了一聲:「不可能,我明明已經變年輕了!」
「砰!」
她猛的把鏡子掃到了地上。
鏡子四分五裂,其他的東西也被她砸了一地。
大太太像是瘋了一樣,瘋狂的砸着屋裡的東西。
「不,我不可以變回去,我不能變回去……」
她不停的念叨着,狀若瘋癲。
我看着她,眼中沒有一絲表情。
直到大太太折騰累了,我才開口:「其實,您沒有油,用之前的胭脂水粉也可以像之前一樣。」
大太太猛的抬頭看我。
我沖傭人使了個眼色。
傭人會意,立刻給大太太塗上她原先用着的胭脂水粉。
「太太……」傭人捧着大太太的臉,驚叫了一聲。
大太太一把推開了傭人,撿起地上的碎鏡子。
鏡子裡的人,分明是她沒變年輕時的模樣。
「啊!」大太太尖叫一聲,一把把鏡子砸了個粉碎。
我冷眼看着。
大太太猛的轉頭瞪向我。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大太太死死的盯着我,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沖傭人伸出了手:「過來,扶我坐下。」
傭人趕緊上前。
大太太坐回到沙發上,靜靜的看着我:「江小甜,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到現在嗎?」
「因為你乖。」大太太笑了:「你這個孩子,從我見到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乖。」
「所以,我不會殺你。」大太太眯了眯眼:「你去給我弄油,我現在就要。」
我低着頭,聲音很輕:「司令府里,已經沒有你親近之人了。」
司令府里的人,和大太太但凡親近一點的人都已經被用來練油了。
為了她的容貌,整個司令府都變成了人間煉獄。
大太太怒了:「那我就不管了,如果今晚我變不回年輕的樣子,那你就得死!」
她猛的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強迫我抬頭看她:「你聽清楚沒有?」
我抬頭看着她,嘴角微揚:「聽清楚了。」
大太太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半晌,大太太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她走到了我身邊,輕聲道:「小甜,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想這麼對你的。」
說着,大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太怕我變老了。」大太太看着我:「太怕司令不要我了。」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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