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李子翼的聲音忽然拔尖,難以置信地問道,眼睛瞪得大大的,「胡太醫你的意思是說,流雲中毒了?」
他上前一步,緊緊地盯着胡太醫,臉上滿是震驚和焦急。
「是的,王爺!」 滿臉惶恐的胡太醫連忙深深一揖,身子彎得幾乎與地面平行,「這位姑娘之所以忽然全身無力,是因為吸入了白杜鵑花的花粉。按說這花雖然有毒,但只要不過量都不會如此嚴重,只可惜……」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惜什麼你倒是說啊!」 李子翼看着此刻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全身僵硬的流雲,只覺得心急如焚。
他快步走到床邊,握住流雲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可惜有人將白杜鵑的花粉撒在了她的枕被上!」
任斯揚在房中檢視了半天,最終視線停在了流雲枕上那些幾不可見的黃白色的細小微末上。他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着那些粉末,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胡太醫聞言,連忙伏身仔細看了看,以指蘸了少許湊到鼻間聞了聞,才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位公子果然心細如髮。」 他抬起頭,看向任斯揚,眼中滿是讚許。
李子翼眼下也顧不上許多,只是急道:「那你倒是說說,這毒要如元解?」 他轉身看着胡太醫,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這個……」 胡太醫低着頭,像是在猶豫什麼,「恕老臣直言,這花粉之毒倒也並不是全無解法。只是此類花草毒我等在宮中很少遇到,老臣也是無意中曾在醫書上看過一次,具體解法,還要回去再翻醫書,眼下只能先開些清毒續命的藥暫時壓製毒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說什麼?」 李子翼憤然撲過去,雙手抓住胡太醫的衣領,「你沒見她剛才吐得苦膽水都出來了嗎?她可是本王的貼身影衛,現下這樣全身發軟癱在床上算怎麼回事?你貴為宮中太醫署的首席太醫,連你都說不行的話,流雲豈不是死定了?」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沙啞。
「王爺息怒!」 胡太醫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跪地磕頭,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爺!」 流雲的氣息有些不穩,加上之前吐得厲害,現下說話頗有些氣若遊絲,「不要為難李太醫了,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她虛弱地伸出手,試圖拉住李子翼。
李子翼凶神惡煞般瞪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
他鬆開胡太醫,走到床邊,看着流雲,眼中滿是心疼。
「王爺放心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撐下去的。我答應過王爺嘛,一定要幫你救出元姑娘的爹爹!只要我們成親那天,能找到那個女人,以王爺和任大人的聰明,一定可以很快找出真相,救出元姑娘的爹爹的。到時候,屬下再死也不遲……」
「你……」 李子翼氣得舌頭都有點打結,「你給我閉嘴!我告訴你,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兒躺着,安心養病。你要是敢在成親前就不爭氣地死掉的話,本王就命人掘你們家的祖墳出來……」
李子翼語氣雖然兇狠,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
「王爺!」
流雲的聲音有點發顫,臉色不知是因為難過還是害羞而泛起微微的紅,看了一旁的任斯揚一眼後,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屬下自識事以來,便是為王爺而活,雖說明白王爺身份尊貴,可是,一想到能嫁給王爺,屬下心裡居然還偷偷高興了好半天。不過看來老天爺公平得很,終究,屬下還是配不上王爺。
這樣也好,屆時若是能讓元姑娘代我與王爺成親,王爺想必會更開心些吧!」
她說着,清澈的雙眸緊盯着李子翼,只要他眼中有一星半點的期待和渴望,她倒是真的可以很放心地舍了這份眷戀和愛慕。
對她來說,她對李子翼的喜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希望他能活得開心自在。
李子翼聞言,微微一愣像是有些意外似的,眉間閃過剎那的失神。
他看着流雲,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感動,有愧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不舍。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元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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