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年僅二十歲,而趙瀾則是十七歲。他們一同前往江州,擔任刺史王廣之的部下。
江州刺史王廣之眼含慈悲地望著這兩位青年,誠懇地說:「蕭大人、趙大人,能有你們兩位來我江州任職,真是我們的榮幸。」
趙瀾微微一笑,「王刺史過獎了,這裡是一個施展抱負的絕佳之地。」
「正是,實在是激勵人心的一片疆土。」 蕭衍也附和。
王廣之微笑,心知這兩人非比尋常。趙瀾,即便是世家子弟,卻不僅飽讀詩書,更具備軍略天賦;蕭衍更是皇室宗親之后,聰明過人。
五年後,曾一度和平的南北邊境,再次捲入了戰火之中。江州原本的安逸氛圍頓時被緊張所取代。第二次的北魏與南齊邊境戰事再起。
平日裡悠閒的江州,變得一片緊張。趙瀾展現出強大的戰略頭腦和騎射能力,不僅參與了多次軍事會議,更在演習中展示了出色的射箭技巧。
一位將軍看到後驚嘆不已:「趙大人,您的箭術當真是一等一的!」
趙瀾謙遜地笑了笑,說道:「這些年的勤練總算有所成就,果然有些技能是日積月累的成果。」
心中,她默默想著:「其實練習射箭也有助於掩飾我身為女子的體態,儘管依舊比一般男子纖細。但至少讓我不至於太過突兀。」
而且有練總比沒練好吧?不過,若是真刀真槍的劍術比試,趙瀾還是不大行,誰叫這副身體是女子之軀呢,難以與男子一較高下。想到這裡,她就不禁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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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年,在蕭鸞登基的第二年,北魏的孝文帝親率三十萬大軍南下,意圖一舉攻破南齊的邊境。這支龐大的軍隊沿著淮河向東侵襲鍾離。
同時分出兩路人馬深入南齊內地,魏將劉昶、王肃率二十萬大軍攻打義陽。
南齊一方,齊明帝蕭鸞毫不掉以輕心,急調兵馬,意在解救義陽城。
蕭鸞先派左衛將軍崔慧景、寧朔將軍裴叔業領兵迎戰。聽到北魏軍隊分兵攻打義陽後,他任命江州刺史-平北將軍王廣之與蕭衍率領五萬精兵前去救援。
接到皇帝的命令後,王廣之帶領五萬人的軍隊,馬不停蹄地趕往義陽。然而,當行至離義陽僅百里之遙的地方,王廣之因聽聞北魏軍隊裝備精良,人數多達二十萬,頓時膽戰心驚,不敢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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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陽城坐落在南齊的領土上,成了一塊令人垂涎的大餅,等著被人分食。
北魏的軍隊便是這塊大餅的捕食者。他們擁有二十萬之眾,迅速包圍了義陽城。
「我們絕對要迅速攻下義陽城!」魏軍的將領魏將劉昶、王肃仰頭望著灰暗的天空,輕聲自語。
在義陽城的四周,他們挖了三道深溝,每道溝寬約三米,深達一米五。
不僅如此,他們在城四周挖了三條寬約三米、深達一米五的壕溝,並在壕溝內側立起了三層高的木柵欄。柵欄頂端還配備了尖刺,彷彿一道道凌厲的刀鋒。
「劉將軍,義陽城的守軍都快撐不住了,該是時候了。」魏軍副將王肅走上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劉昶冷笑一聲:「王肅,你認為齊軍能守多久?」
「以他們的狀況,臣估計最多再撐三天。」王肅頗為確定地回答。
「三天,那便足夠了。」劉昶朝著義陽城的方向伸出右手,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手到擒來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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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陽城內,戰火連天,到處都是灰頭土臉的齊軍士兵。他們已經好幾日沒有得到補給,傷亡人數也在逐漸增加。
在這壓迫的情況下,士兵們只能用盾牌遮蔽自己,卻無法還擊。
「報告,報告!」一名身著簡單盔甲的信使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緊張?」守城將領,名叫韓信的中年男子,顯得有些不耐煩。
「王將軍的大軍距離我們還有百里地,他不敢再前進了。」信使彷彿在報告一場即將到來的劫難。
「什麼?!只剩百里了他竟然不敢來?」韓信一拍桌子,頓時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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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義陽城百里遠的齊軍大營內,王廣之正面帶愁容。他久經戰陣,深知一旦決定前進,就必須面對二十萬大軍的窘境。
「王將軍,義陽城方才又送來急報。」一名幕僚小心地走了進來。
「讓他們等等吧,現在前進太危險。」王廣之搖了搖頭。
「但將軍,若是義陽城一倒,我們就無法支緩了。」幕僚擔憂地說。
「我知道,但我們也不能拿所有士兵的性命去冒險。」王廣之嘆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矛盾。
他在營內來回走動,坐立不安。面色如白紙,顯然感到壓力極大。「再者,這兵力差距實在太過懸殊!」
黃門侍郎蕭衍走了出來,優雅地一禮,然後堅定地說道:「刺史大人,若您同意,我願意擔任先鋒,給敵軍一個突如其來的打擊。」
趙瀾點頭,「正是,我們願意出一份力。」
王廣之見到蕭衍和趙瀾的態度如此堅決,心知不好再堅持。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已經老了,現在該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出頭立功的時候。我手下的精兵,隨你們挑選。」
正是王廣之在這場戰事中的畏縮不前,反而成就了蕭衍。
王廣之繼續說道:「我將分派一萬的兵力給蕭衍,但記住,你們一切要謹慎行事。」
趙瀾與蕭衍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與決心。二人行了一禮,堅定地說,「謹遵刺史大人之命,必將敵人擊退,不負齊朝重托!」
兩人一起鞠了個躬,隨後帶著所分派的精兵,緊急前往義陽。這一路上,趙瀾和蕭衍都感到壓力沉重,但同時也清楚,這將是他們施展抱負的最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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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微黯,寒霜籠罩在甲胄之上。營帳四散,居於半山腰的戰營顯得靜寂無聲。巨大的戰旗在寒風中猎猎作響,南齊的藍龍和白虎圖騰在黑夜中仿佛呼嘯著戰意。
蕭衍緩緩走進營帳,他不時揉著太陽穴,臉色凝重。他的戰甲緊貼著身體,光滑的金屬表面反射著月光,顯得威風凜凜。
蕭衍目光凝重地望向趙瀾,面露憂色,嚴肅地詢問:「趙弟,面對敵軍二十萬之眾,我軍兵力卻不及萬人,加之王廣之已然退縮,這場戰局該如何扭轉?」
趙瀾靜坐於帳篷一隅,眼前散落著《孫子兵法》的書卷。一把銀白色的長劍靜靜躺在木桌旁,月光悄悄灑在其劍身上,照亮了周遭的幽暗。
她低聲嘀咕:「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善於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這是操控戰場氣勢的要訣。」
蕭衍驚訝於趙瀾在這緊要關頭還能冷靜地研讀兵書,他輕笑道:「讀書能解千愁,難道也能解敵前困境?」
趙瀾放下書卷,神色凝重:「有時,書中之言能啟發解決之道。」
蕭衍的嘴角微微揚起:「有你這位智謀幫手在旁,我的心也安定不少。」
趙瀾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犀利:「我們現在的局面,猶如魚缸中的魚,被外頭虎視眈眈的貓盯上。若再不採取動作,唯一的下場便是走投無路。」
蕭衍嘴角微翹,卻感到壓力倍增:「趙弟,你有何妙計可以破此局?」
趙瀾放下手中的書卷,凝視著蕭衍:「這局勢雖然危急,但戰爭不僅僅取決於兵力的多少。有時,兵力較少的一方可以利用士氣和策略來反敗為勝。」
蕭衍眼中的好奇之光逐漸點亮:「哦?這聽起來很有意思。」
趙瀾微笑道:「首先,我們可以利用敵人對我們人數少的自大心態,北魏那邊一定會認為王廣之不敢出兵,解救義陽城,我們可以趁機設法削弱他們的士氣。其次,咱們可以發動夜襲,以少擊多,打破他們的陣腳。」
蕭衍的微笑中充滿了對趙瀾的極度信任:「聽起來確實不錯,但夜襲確實需要精確的計劃和執行。你有什麽具體的策略嗎?」
趙瀾擡頭,眼中閃爍著策略的光芒,平靜地說道:「關鍵在於出其不意。我們可以利用夜晚的掩護,如密林和高地,發起突然的攻擊。」
她指著義陽城附近的地圖,詳細闡述:「看這裡,蕭兄,義陽城西南的賢首山,若我們能占據此地,便能從高處發動突襲。加上現在正值西北風,我們可以利用風向優勢,採用火攻,同時與城內部隊內外夾攻。」
蕭衍提出了現實問題:「但義陽城內的守軍已經疲憊不堪,糧食匱乏,他們如何與我們配合呢?」
趙瀾深吸一口氣,沈思地說:「確實,義陽城經過長期圍困,情況不佳,我們勝算不大。但我們可以尋找合適的時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蕭衍的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那會是什麼樣的時機?」
隨後,王廣之的親信急匆匆跑了進來,傳遞著最新的軍報。
「主帥,報,北魏軍隊已經進攻到義陽城下,明日恐被攻破,義陽城危在旦夕!」
趙瀾與蕭衍對視一眼說道,「現下,便是那時機。人在絕望時看到一線生機,會教人忘了恐懼,勇於反抗。」
「好,給我整頓一下,我們今晚就出發,去解救義陽!」蕭衍忽聽懂後,便破額而出,聲勢洶洶。
趙瀾拿起那把長劍,雙眼泛著寒光,「戰爭最重要的不是勇氣,而是戰略。給我五百精兵,我有一計,或能解義陽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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