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22在三年級的時候,晚上,獨自一人斜坐在床邊,眼睛盯着門外,外面是父母親,聲音由一個人的喋喋不休變成兩個人的唇槍舌戰,22站起來踱步靠近門,停留了許久,直至聲音消失,22又躺回了床上,一聲巨響,22坐起來,看着門縫外的餘光,盆砸到了地上,碎了,接着,便是母親的腳步聲,她一邊說一邊打開外面的門,
「有沒有人啊,」
空氣變得靜止,一會兒母親回來了,還有一個民警,
「要不是你還在,我可能就要挨打了」
接着便是民警溫和的勸說聲,22抵不住困意,明天還要上學,合上了眼睛。第二天早上,早已沒有了刺耳的聲音,成了死一般的寂靜。這樣的事情反反覆覆,直至高中才減少,在高中,22一個月里只有六天在家。
22是被外婆養大的,母親的說辭是自己要賺錢,都是外婆接送,不由得想到父親,他,一次也沒有接送過,可小弟上了小學,22的父親卻接送過幾次。
2012年,小弟降生了。在幾天前,鄰居對22說,
「等你小弟生出來,你外婆就不喜歡你了」
22跑到外婆面前,問
「我小弟生下來,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22知道,小弟是男孩子。
「不會的」
晚上,老姨坐在沙發上,22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是小弟的腳,在踢着22的手。
那天,22在床上哄小弟玩,不小心踢倒了奶瓶,掉在地上碎了,外婆在後面看見了,
「腳怎麼這麼不安分」
外婆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看着外婆臉上厭惡的表情,這不是22的外婆,是小弟的外婆。在餐桌上,擺着昨天剩下的烤鴨,還有幾片鴨肉,幾片鴨皮,22不敢去碰肉,只夾了鴨皮卷在餅上,外婆說,
「你看,姐姐對好啊,把肉給你吃」
鴨皮在嘴裡爆汁,好油,22看着外婆,心裡說,
「這是不是應了你的心,我要多讓着弟弟」
此後,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吃的東西總是單數,22總是少的那個。不過還是有好的事情發生的,22瘦了。
小孩子嘛,哪有不摔跤的,這天,小弟跑着跑着就趴下了,膝蓋,胳膊都受了傷,22抱起哭着的小弟,拍了拍塵土,外婆跑過來,
「你怎麼看小弟的」
奪過22懷裡的他,只留她在風裡傷神。
下午,外公騎着車回來了,在遠處,小弟被外婆抱着,22笑着看外公,因為22知道,外公每次回來都會喊22的名字,就在22準備張口答應時,未說出的字被22咽了回去,他喊的是小弟。22扭頭看小弟,他還不會說話呢。
不過在奶奶家,22是幸福的。奶奶沒有重男的思想,每次22回去,奶奶的臉上總是笑意盈盈,回來說,總是拿着奶奶備下的吃的,即使後面有了孫子,外甥,22的地位也一直沒變,反倒聽到了
「她是你姐姐,別和姐姐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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