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劫:深宅禁臠錄
墨書 Inktalez
我死死攥住嫁衣下擺,指節被燭火映得發白。喜帕垂下的流蘇隨着轎子顛簸搖晃,像極了阿娘昨夜往我懷裡塞碎銀子時顫抖的手。
"鶯娘,莫怪阿娘心狠......那大少爺是癆病鬼,沖喜的小妾活不過三個月。"她枯樹皮般的手胸口,"可你這裡生得這樣好,老爺定會疼你。"
我那時竟信了這鬼話。
直到此刻,紅燭將喜帳照得血淋淋的,我才看清跨進門的根本不是病弱少爺。那雙繡着金蟾的皂靴碾過滿地瓜子殼,酒氣混着腐肉味撲面而來。
"江南最嫩的奶羔子......"枯槁的手掀開蓋頭,指甲縫裡嵌着暗病榻的沈大是年過五旬的沈老爺!他浮腫的眼皮下翻着濁黃,嘴角歪着涎水,脖頸層層疊疊的褶子裡還沾着胭脂——不知是哪個可憐人的。
"大少爺呢?"我踉蹌着後退,繡鞋踩碎桂圓,"契約上喜......"
"沖喜?"老爺喉嚨里滾出痰音金牙咬住我耳垂,"我兒癱在床上三年,沖喜自然該沖老子這個當爹的。"
龍鳳燭突然爆開燈花。他枯藤般的手撕開我衣襟,冰涼扳指刮過胸里啪啦崩落的聲音。昨夜阿娘親手縫的並蒂蓮肚兜,此刻成了絞刑架上的白綾。
"求您......"鴛鴦被上發抖,卻被他攥住腳踝拖回來。後在床柱的瞬間,突然聽見窗外"咔嗒是金屬摩擦的脆響。
老爺停。我趁機扯過破碎的嫁衣遮身,看見雕花窗欞外晃着道黑影。那人指間躍動着幽藍火苗,忽明忽暗映出一。
"阿硯?"老爺渾濁的眼珠突然暴凸,"滾進來!"
門軸吱呀作響。輪椅碾過青磚地的發顫——傳說沈家大少爺早被毒蛇咬廢了腿,整日鎖在西廂房不見天日。
月光潑進來的剎那,我叫出聲。傳聞中病弱的男人裹着墨色大氅,眉骨處斜貫着猙獰刀疤。他左手把玩着銀質打火機,火舌舔舐着指尖,右空蕩蕩垂在輪椅旁。
"父親好興致。"他聲音像淬了冰的刀,目光掃過我裸露的肩頭,"需要我教小媽怎麼伺候人麼?"
老爺突然掐住我脖頸,黏膩的舌頭蝸:"聽見沒?你兒子都認你這個娘了。"腥臭氣息噴在瞥見沈硯握打火機的手背青筋暴起。
"噹啷——"
銀器砸在地上的聲響驚得老爺一顫。沈硯彎腰去撿,大氅領口滑出半截鎖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燙疤。當他抬眼與我視線相撞時,我突然讀懂了他眼底翻湧的黑暗——那是我在井底仰望星空時,。
"老爺!前!"丫鬟的尖叫打破死寂。
老爺罵罵咧咧我慌忙用錦被裹住身子。沈硯的輪椅卻堵在門口,他俯身拾起我崩指尖有意無意擦過我腳背:"小媽,當心夜露沾衣。"
那夜我床角落,盯着地上碎成兩。沈硯離去前最後那句話,混着打火機開合的脆響,毒蛇般鑽進耳膜。
"活着才能咬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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