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呂布的營寨中篝火搖曳,士兵三三兩兩站在崗位上警戒,盔甲在火光下閃爍著冷冷的光芒。忽然,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逐漸逼近營門。營中的士兵警覺起來,手按兵器,目光如鷹,冷冷地注視著來人。
「站住!來者何人?」領頭的士兵高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
來人勒住馬韁,從容地舉手示意:「我是李肅,請速報呂將軍,就說有故人前來拜訪。」他語氣自信,目光坦然,似乎絲毫不擔心這些士兵的敵意。
士兵遲疑了一下,終究派人進帳通報。不多時,帳內傳來一聲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讓他進來。」
李肅翻身下馬,緩步進入帳中。帳內簡陋卻整潔,方天畫戟立在主位旁,散發出凌厲的寒光,猶如主人威嚴的象徵。呂布坐在帳內的主位上,一身鎧甲,氣勢如山。他的目光如刀般掃過李肅,聲音低沉:「是你,李肅?多年不見,今日怎會突然造訪?」
李肅微微一笑,拱手施禮:「將軍,別來無恙!自上次一別,已有多年。如今,我蒙朝廷任命為虎賁中郎將,得以效力國家。今日聽聞將軍威震四方,匡扶社稷,我心中不勝欽佩,特地帶上一份薄禮,表達心意。」
呂布聞言,眉頭微挑,目光中多了一絲好奇:「薄禮?你這樣的大老遠來,所謂何事?」
李肅笑容更深,拍了拍手,隨行的士兵便牽上一匹馬進入帳中。只見那馬通體赤紅,如火炭燃燒,鬃毛閃著熾熱的光芒。它的身軀雄壯結實,四蹄穩健有力,馬頭高昂,目光炯炯有神,嘴裡噴著粗重的氣息,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此馬名為赤兔,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世間少有。將軍乃人中之龍,此馬則是馬中之王。我特將它獻給將軍,以助虎威。」李肅的語氣中滿是讚嘆,眼中卻閃過一絲精明。
呂布的目光被赤兔馬深深吸引,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向馬走去,圍著它來回打量。赤兔馬一聲嘶鳴,響徹整個帳內,四蹄輕踏,渾身肌肉鼓脹,似乎隨時準備衝破帳門奔向廣闊的天地。
「好馬!」呂布終於忍不住讚嘆。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赤兔的鬃毛,感受著它的力量與溫度,目光中露出罕見的柔和與滿足。
呂布看著赤兔馬,眼中滿是欣喜。他忍不住伸手再次撫摸那赤紅的鬃毛,滿臉都是驚嘆:「這等良駒,世所罕見。李兄如此厚贈,小弟該如何回報?」
李肅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賢弟此言差矣。為兄今日來,並非為了什麼回報,純是為了義氣和兄弟之情。」他一口飲下杯中酒,語氣裡帶著幾分豪氣。
呂布聽後心情更加愉快,拍手讓人擺酒,為李肅接風洗塵。席間,兩人把酒暢談,呂布越喝越開心,整個人放鬆下來,露出了幾分少有的親切。然而,就在酒酣耳熱之際,李肅忽然放下酒杯,語氣一轉,帶著些許笑意說:「弟弟啊,哥哥真是羨慕你啊,平日裡難得見上一面,可你家老爹倒是常和我見面呢。」
呂布聽完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疑惑地看向李肅:「兄長醉了吧?家父已去世多年,如何與兄見面?」
李肅哈哈大笑,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意:「賢弟誤會了,我說的並非你已故的父親,而是丁建陽。」
呂布愣住了,隨即明白過來,臉色一沉,酒杯被他重重放在桌上,目光變得有些防備:「兄長此言何意?我在丁建陽麾下,不過是出於無奈。」
李肅見他這反應,臉上的笑意更深,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無奈?賢弟啊,這話就說得有些矛盾了。你呂布可是世間少有的英雄,手握方天畫戟,胯下赤兔良駒,天下誰人不知你的威名?功名富貴,對你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之事,怎麼能說什麼『無奈』?」
呂布沉默片刻,臉上的防備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無奈和怨懟:「英雄自古難逢明主。若有良主用我,豈能如此屈居人下!」
李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平靜卻帶著某種誘惑:「這麼說,賢弟是還未遇到適合自己的明主了。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若不早作決斷,將來後悔可就晚了。」
呂布看向李肅,眼神中多了些許動搖,試探地問:「那兄長既在朝廷之中,可曾見過當世真正的明主?」
李肅輕輕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說:「說來慚愧,我遍觀群臣,只有董卓堪稱天下英雄。他敬賢禮士,賞罰分明,胸懷大志,必成大業。若賢弟輔佐於他,必能揚名天下,成就千古偉業。」
呂布沉思片刻,低頭撫摸赤兔馬的鬃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就聽聞董卓有才,但苦於無門無路。若能相投,豈不如虎添翼?」
李肅目光微閃,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詭秘:「門路自然有,只看賢弟是否敢行那一步。」
呂布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異樣的光芒,像是隱藏在草叢中的猛虎,似乎已經決定了什麼。
李肅微微一笑,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輕輕打開,裡面整齊地擺放著耀眼的金珠和光芒閃爍的玉帶。燈火下,這些珍寶散發出令人目眩的光澤,映在呂布的臉上,像是為他漆黑的瞳孔點燃了一簇火焰。
呂布目光一凝,瞳孔略微收縮,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伸出手,碰了碰玉帶上的細緻紋路,低聲問道:「李兄,這是什麼意思?」
李肅掃了一眼周圍,揮手將營帳內的隨從全部趕了出去,然後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秘密的味道:「將軍,這些寶物是董公對您的敬意。他早已久聞將軍的大名,這赤兔馬也是董公所特贈,意在表明誠意。」
呂布一怔,收回手,沉聲問:「董公竟如此厚待於我?那我呂布,該如何回報他的厚愛?」
李肅淡然一笑,靠近一步,語氣裡多了幾分誘惑:「董公乃當世明主,識人愛才。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尚能得他提拔為虎賁中郎將。若將軍這般人中之龍投奔於他,日後貴不可言,這點薄禮不過是小小的序曲罷了。」
呂布目光閃動,握住方天畫戟的手略微一緊。他低聲道:「但我目前在丁建陽麾下,毫無功勞,手中空空,如何有資格向董公進見?」
李肅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功?將軍,功名富貴,不過是翻手之間的事。關鍵是您願不願意抓住這個機會。」
呂布皺眉,沉思片刻,忽然語氣一沉:「丁原待我恩重,卻又屢屢壓制我的志向。如此下去,我呂布何時才能建功立業,揚名天下?如果……我殺了丁原,帶兵歸附董公,您覺得如何?」
李肅聞言,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臉上卻是一片正經。他用力點頭,壓抑著語氣中的興奮:「將軍,此舉若成,定是天下莫大的功勳!這一步一旦邁出,將軍的未來必定無可限量!不過……此事不可拖延,務必快刀斬亂麻,以免夜長夢多。」
呂布低下頭,握著方天畫戟的手微微顫抖,似在掙扎,又似在決斷。片刻後,他猛然抬頭,眼中再無半分猶豫,只有無窮的野心與冷酷。他咬牙說道:「好!今夜便是丁原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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