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秦之劍拿兩條煙給劉師傅:「劉叔,我平時也不大抽,你留着吧!」
劉師傅一臉激動:「娃兒,上回你那幾個朋友給我的我還沒捨得抽完,我在外面讀書的兒子回來說,這可是特供的……」
秦之劍說:「管他啥供的,造出來不就是給人抽的。」又遞上兩瓶酒和一個紙袋:「這也是那幾個貨捎帶的,酒你留着喝,果脯給我嬸子嘗個鮮。」
劉師傅卻一下子黯然了:「你嬸子,恐怕是吃不上了!」
秦之劍詫異:「叔,你別這樣!倒底是怎麼了?「
「唉,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可你嬸子命不好。前段時間說吃東西噎得慌,我還笑她越老越嬌氣,誰知道後來喝水都費勁了,把兒子叫回來,帶她去縣醫院看了,大夫說怕是食管癌!縣裡不敢瞧,讓去江城的大醫院,我們把給孩子攢的老婆本拿出來去了江城,江城的大醫院說,眼下她這病沒有擴散,做個手術就行,就是手術費……得兩三萬!
別說兩三萬,你說咱們八柳樹有幾個人能一下子拿出來一萬塊錢的?」
老太婆現在醫院裡躺着等救命錢呢。」
說着說着,老頭子捂着臉哭了起來。
男人啊,有時候真的很難!
秦之劍勸:「叔,你別難過,只要醫生說能治,咱們就按醫生說的去做,錢不夠我先給你拿上!」
劉師傅既感激又無奈:「娃兒啊,你一個月也就三百來塊錢……」
秦之劍說:「叔,錢的事你不用管,我先給你拿三萬,不夠的你再說話。」
2
趙又奇打電話:「那玩意兒你小子也沒想着昧一塊?」
秦之劍懟他:「我倒是想昧着來呢,後來又想咱不差錢……對了,那個燙手的東西你不能擱我手裡,這算怎麼一回事呢!」
趙又奇答非所問:「過兩天,我姨家姑娘去你那兒耍一耍,她剛從部隊回來……曾經為情所傷。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舔舔傷口,散散心,你就陪着到處逛一下,順便幫她治治狂躁症、玻璃心……」
秦之劍大叫:「咱不帶這麼玩的!第一,我得上班;第二,我有女朋友,讓她知道了我這算什麼事?第三,你說她還有病,有病去醫院看啊?跑到我這裡解決不了問題啊?」
趙又奇:「第一,你馬上就可以不上班了;第二,你女朋友這段時間會很忙,沒時間和你卿卿我我;第三,她這樣的小姐病就需要你這種蒺藜棒來治,我都給我小姨、姨父打過保票了。
我說完了,你有什麼意見先保留,就這樣,掛了吧。」
秦之劍: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權力能帶來什麼?秦之劍馬上就體會到了:
鄉長翦軍占來到黨政辦宣布:「前一段時間秦副主任一直都很辛苦,經鄉黨委、政府研究,自即日起給他放個長假,野菜廠和公司的事情由朱得剛同志全權負責;黨政辦工作由副鄉長何紅梅同志暫時代責。秦副主任,從今天起,你就可以休息了。」
高佳佳不明就裡,還替秦之劍高興:「秦哥,你看你多美啊,我教會了你開車,幫你拿了駕照,這樣,我車子借給你,你馬上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然後是高松山打來電話:「聽從組織安排,不要多想,放鬆一下嘛。」
阿依夏木打來電話,聲音里無限驚喜:「老公,我們單位組織優秀員工旅遊了,目的地邊疆,離我們老家就一百多里地,柳總說准許我回家探親,柳總和章哥送了很多東西給我,說是你這段時間太忙,讓他們準備的,謝謝你啊……遺憾的是你不能和我一起!」
齊書記打來電話:「工作分很多種,有的是有形的,還有一種是無形的……」
秦之劍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手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讓自己不得不按着他的指示走。
3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第三天一大早,一輛軍牌吉普、一輛民牌越野開進八柳樹鄉政府,小田從前邊的車上跳下來,幫着開了後邊的車門。
一隻軍靴踏出來,接着又是另一隻,緊繃的雙腿、筆挺的身姿,是一個女人,皮膚呈現小麥色,一身得體的軍常服,透出一種不一樣的誘惑,但眼神里有些飄乎,好像走神一樣。
小田立正敬禮:「班長同志,我已奉命將您送到目的地,請指示?」
女人還禮:「准許歸隊!」
小田再次舉手:「是!」跑步到秦之劍跟前,遞上來一張銀行卡和一串鑰匙:「秦哥,這是經費和車鑰匙,我走了。」
民牌車留下,小田帶着民牌車上的司機和隨員上了軍車掉頭走了。
秦之劍還沒有反應過來,女人卻是大步上來:「你姓秦?」
秦之劍:「是的。」
女人自我介紹:「我叫丘媛媛,從現在開始歸你指揮了。」
秦之劍:「那好,我先安排你住下,你的行李呢?」
丘媛媛轉身打開民牌車的後尾箱,理所當然地站在那裡,等着秦之劍上前。箱子很重,秦之劍提着在前邊走,女人在後面碎碎念:「慢一點,裡面有可貴的化妝品,別給我撞爛了……你倒是輕一點啊……同樣的事情需要給你說幾遍?」
秦之劍心頭火起,真想把東西一扔大罵一句:給老子滾蛋!
秦之劍掌握着宿舍樓上多個房間的鑰匙,他幫她打開離自己最近的一間:「你住這裡吧!」
丘媛媛拖着行李箱進去,四下看了一下:「衛生間在哪裡?我在哪裡洗澡?」
秦之劍幫他指示。
迎來的是尖聲驚叫:「什麼,廁所是男女共用的?」
秦之劍解釋:「這個樓上以前只住男人,所以就只有一個廁所……」
丘媛媛仍然狂怒:「那也不能讓我和你共用一個!」
秦之劍無奈:「好吧,這個廁所歸你了,我去樓下」。
丘媛媛不依不饒:「我在哪裡洗澡?」
「樓下食堂提熱水,在自己的房間。」秦之劍說完之後馬上捂住耳朵。
「什麼,沒有浴缸也就算了,怎麼能沒有淋浴呢?」聲音尖厲刺耳。一點都不像從這個嬌俏的女生嘴裡發出來的。
看秦之劍表情不善,丘媛媛又聲音放低了:「好吧,我知道了。」
又問:「接下來怎麼安排?」
秦之劍反問:「你想做點什麼?」
女人突然冒出來一句:「聽說你們這兒有野豬,敢不敢陪我進山?」
秦之劍心頭火起:就你這樣的還逮野豬?逮野豬得大隊的鄉民帶上狗、拿着火銃才行?
他斟酌着詞句:「就我們兩個人,遇上野豬搞不定啊?」
女人卻像神經質一樣發了火:「你就說你敢不敢?」
秦之劍火氣上來,你敢死,我就敢埋。當即回應:「你先整理內務,10分鐘後出發。」
秦之劍回到自己的房間,心頭氣惱:怎麼遇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屁事不懂的天外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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