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個人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倒下後,妃琉璃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此時,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一群人,遠處,一輛黃包車咕嚕嚕地緩緩駛過。
她神色平靜地將槍重新別好在腰間,隨後回頭看了看最後倒下的那個人,他那死不瞑目的雙眼透着一絲詭異。
妃琉璃無奈地輕嘆一聲,緩緩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幫他合上了眼。
「虛偽。」 不遠處傳來一聲譏諷,聲音不大,卻像針一樣扎進妃琉璃的心裡。
她自嘲地一笑,甩了甩頭髮,默默跟上來人的腳步。
「少爺,小姐,你們回來啦,廳長在書房等你們呢。」
府中管家有發叔看到蕭少瑾和妃琉璃一前一後毫髮無傷地走進來,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總算鬆了一松。
「有發叔,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准叫她小姐,你耳朵是聾了嗎?」 蕭少瑾突然狂吼起來,那聲音震得有發叔身子不禁抖了三抖。
「她不是天舒,只有天舒才是你們的小姐,這個人和宅子裡的用人沒什麼兩樣,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有發叔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擔憂,他偷偷看了看妃琉璃。只見她神情平靜,自若地跟着蕭少瑾上樓,仿佛剛才那番羞辱與她毫無關係。
有發叔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心疼,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苦命了。
「琉璃,你做得很好。這些探子一早就偷偷潛入我們府上,若不是有你暗中相助,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一網打盡。」
蕭子傑看着他們帶回來的名單上一個個被畫上紅叉叉,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妃琉璃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助手,雖是一介女流,卻絲毫不比自己的獨子遜色,當初收養她,果然是做對了。
「老頭,我也沒閒着啊,你沒必要把讚美之詞都用在這個廢物身上吧?怎麼,今年又想收姨太太了?」
蕭少瑾滿臉的不耐煩,火大地瞪了妃琉璃一眼,心中滿是不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混賬東西!」 儘管妃琉璃就在場,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還是成功地激怒了蕭子傑,他氣得臉色漲紅。
蕭少瑾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着要不是被妃琉璃攔住,可能會直接衝過來教訓他的父親,他舒了舒筋骨,準備離開。
在經過妃琉璃身邊時,他冷冷地命令道:「既然這樣,那他便是沒那個意思了,那麼妃琉璃,你一會兒到我的房間來,聽清楚了吧。」
那語氣中沒有絲毫徵求她意見的意味,完全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琉璃,對不起,少瑾這孩子,我實在是……」
蕭子傑那布滿溝壑的臉上,縱橫着無奈而又心痛的老淚。
妃琉璃輕輕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隨後大步離開。
窗外,夜幕早已深沉。
當初,是她自己答應過的,無論何時,只要需要她,她都會出現。
妃琉璃輕手輕腳地走到蕭少瑾的房門口,悄悄藏好眼中即將溢出的淚水,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門開了一條細縫,她一眼就看清了門內蕭少瑾臉上那滿滿的蔑視。
但她沒有辦法,誰讓這是自己死心塌地愛着的男人呢。
妃琉璃像往常一樣,腳步緩慢而沉重地走到床邊,緩緩地輕輕卸下身上的薄衫。
凝脂般的肌膚在空氣中一點點地暴露出來,她微微低下頭,已經能隱約聽見身後蕭少瑾逐漸變得粗重的喘息聲。
白皙又透着粉紅的肌膚瞬間充斥了蕭少瑾的雙眸,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拳頭,隨後不由分說,直接傾身上前。
果然不出妃琉璃所料,又是一番大半夜的折騰。
房間裡,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淫靡氣息,她胸口隱隱翻騰着的,不知是痛苦還是深深的羞恥。
沒有她曾經奢望過的芙蓉帳幔,也沒有想象中香暖的春宵,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欲望、發泄和殘酷的虐待。
妃琉璃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帶着一身的疲憊與不適,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踏實,直到晌午,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床邊,一個朦朧的背影正在幫忙料理着什麼。
她面露欣喜之色,剛要開口,那張臉緩緩轉了過來,竟然是管家有發叔。
見妃琉璃忽然醒來,有發叔似乎有些慌張,趕忙起身,低下頭:「琳…… 琉璃小姐,少爺走之前讓我轉告您,今天是喬委員長小女兒的生辰,晚上在喬府有宴會,要您陪他參加,讓您一醒來就馬上收拾乾淨去見他。」
妃琉璃微微一愣,隨後,一個慘澹的微笑緩緩上揚在她那血跡斑斑的嘴角。
那一道道血痕,是昨夜蕭少瑾在欲望巔峰之時,如野獸般鋪天蓋地啃咬下來的傑作。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梳洗,謝謝您。」 妃琉璃輕聲說道,聲音中透着疲憊與無奈。
蕭少瑾,萬一哪一天我真的累了,你會不會讓我歇息一下?
妃琉璃在心中默默問道,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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