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劍鋒隱隱碰撞,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就在此時,李儒急忙上前,打破了僵局:「主公,廢立之事不可因一人之語影響大局。袁紹雖出言不遜,但當下並非誅殺之時,還請三思。」
董卓狠狠瞪了袁紹一眼,收起長劍,冷哼道:「袁紹,念你袁家一族的面子,今日暫且饒你一命。滾吧!」
袁紹冷笑,轉身收劍入鞘,拂袖而去。他走到門口,猛然停下腳步,回頭一字一句道:「董卓,今日之事我記住了。總有一天,天下人會聯手討伐你這亂臣賊子!」
董卓的臉色一陣青白,握緊拳頭卻沒有追上去。
董卓臉色鐵青,手中的劍仍緊握不放。他死死盯著袁紹的背影,眼中燃起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前去,將這個膽敢反抗他的人斬於劍下。
董卓轉頭看向李儒,眉頭緊鎖,眼中滿是不甘。他冷冷地問:「這袁紹分明存心與我作對,如今放他走,難道就不怕他招兵買馬,成為禍患?」
李儒神情沉穩,語氣平靜:「主公,袁紹此刻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反抗。若您殺了他,反倒會激起他家族和門生故吏的同仇敵愾。放他一條生路,表面加以恩惠,才能化敵為友,延緩他的行動。」
董卓冷哼一聲,將劍插回劍鞘,轉向太傳袁隗,冷冷問道:「你那姪兒當眾挑釁於我,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
袁隗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深深低下頭,連聲道:「袁紹確實無禮,多謝太尉寬宏大量,網開一面。他的無知是我這做叔父的過失,還請太尉再給他一次機會。」
董卓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充滿威脅:「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一命。但廢立之事已成定局,若再有人敢阻撓,便以軍法論處。太傳,你可明白?」
袁隗連忙低頭應聲:「太尉英明,微臣定會全力配合。」
見袁隗低聲下氣,董卓這才轉身走回主位。他掃視四周,冷冷說道:「眾位還有誰不服,可直言無忌。」
群臣如鵪鶉般縮著脖子,沒人敢發一言。終於,董卓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道:「既然如此,就按我說的辦吧。」
宴席結束後,董卓回到營帳內,命侍中周毖和校尉伍瓊前來議事。他坐在高位上,目光冷冷地掃過兩人,開門見山地問:「袁紹已經逃離洛陽,他這麼忿忿不平地離去,你們覺得接下來會如何?」
周毖微微一禮,語氣謹慎:「主公,袁紹這次離去,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雖然暫時無力對抗,但袁氏家族在四世三公之間積累了深厚的威望,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紹以招納天下豪傑為名,積聚力量,山東一帶恐怕就難以穩定在主公的掌控之下。」
董卓眉頭一挑,冷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周毖低聲道:「不如暫時緩和,給袁紹一個台階下。可以拜他為一郡守,表面上示以恩德,讓他覺得自己得到了寬宥,這樣既能削弱他的怒火,又能穩住局勢。」
伍瓊也上前一步,語氣稍顯直接:「袁紹這人雖心高氣傲,但好謀無斷,性格猶豫,未必真能成事。不如加官進爵,讓他以為主公無意與他為敵。如此一來,他反倒會暫時按兵不動。」
董卓聽完兩人的建議,雙手交叉,陷入沉思。他目光微微轉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低聲喃喃道:「一條養不熟的狼而已,暫且讓他自以為安穩。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有辦法收拾他。」
九月初一,洛陽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驚變。董卓早早布置妥當,命侍從護送天子登上嘉德殿,又命文武百官齊聚。當眾人到齊後,董卓緩步上前,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目光掃視著眾人,像一頭猛虎審視著它的獵物。
「各位大人!」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內。「天子昏庸,無德無才,不能安定天下。今有策文一道,請李儒宣讀!」
李儒立於大殿中央,接過一卷簡短的策文,展開後朗聲念道:「孝靈皇帝不幸早逝,天下苦亂。當今天子不守威儀,居喪不哀,百姓怨聲載道。陳留王協品德端正,為人謙遜,舉止得體,深得天下敬仰。今廢天子為弘農王,退皇太后還政內宮,奉陳留王為新帝,以安天下。」
殿內瞬間靜得針落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董卓緩緩走向天子,冷冷地看著他,聲音不容置疑:「皇帝,解下璽綬,跪下聽命!」
少帝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他的手下意識地護住胸前的璽綬,聲音顫抖:「董卓!我乃先帝嫡子,國家正統,你怎敢如此——」
話音未落,董卓劍尖一挑,直指少帝的喉頭,冷聲道:「今日廢立,不是你的選擇。跪下,或者死!」
皇太后見狀,掩面號哭,撲倒在地哀求:「董太尉,求你饒過陛下,他還只是個孩子——」
「住口!」董卓厲聲打斷,目光如刀般掃過皇太后,「孩子如何?天下要一位明君,而非一個無用的懦弱之人!」
周圍士兵涌上前來,粗暴地解下天子的璽綬,將他按跪在地。少帝哀聲號哭,但在董卓的目光下,所有反抗都變得徒勞。他雙膝跪地,低頭稱臣,聲音嘶啞:「臣……聽命。」
董卓冷笑一聲,轉向皇太后,厲聲道:「還不退下,聽候指令!」
皇太后驚恐萬分,被人攙扶著退出大殿,哭聲漸遠。
大殿內一片死寂,群臣無一人敢抬頭,許多人悄悄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們不敢出聲,卻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與悲哀。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打破了寂靜:「董卓!你這逆臣賊子,竟敢犯下如此欺天大罪!我尚書丁管,今日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與你清算!」
丁管猛然站起,揮起手中的象簡,用盡全力向董卓掷去。象簡劃破空氣,直直朝董卓的臉砸去。
董卓眼疾手快,側身一閃,象簡砸在身後的柱子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他面色陰沉,厲聲喝道:「來人,把他拿下!」
士兵一擁而上,將丁管死死按在地上。丁管滿臉通紅,仍不住地大罵:「董卓,你必不得好死!這江山不是你能奪的!你遲早會被天下人所棄,死無葬身之地!」
董卓冷冷地看著丁管,臉上滿是厭惡與不屑。他抬起手,語氣冰冷:「拉出去,斬了!」
丁管被拖出大殿,臨刑前仍在高聲大罵,聲音傳遍了整個宮廷。他的慷慨赴死,令群臣更添悲憤,卻無人敢再起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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