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辦公室裡,人聲鼎沸,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和低聲交談交織成一片,讓空氣中充滿了忙碌而緊繃的氣氛。穿著襯衫和西裝外套的職員們手拿公事包和報告,匆匆行走在狹窄的走道間,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專注。幾個人匆忙低聲討論著文件的細節,另一些則快速翻閱資料夾,甚至邊走邊打電話。每個人都像齒輪一樣,精準而急促地運轉著。
突然,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和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從走廊的一端緩緩走來,他們抬著一個沉重的金屬籠子。那籠子四角都有明亮的鋼筋支撐,內部用透明的防彈玻璃封閉,設計精密得令人毛骨悚然。籠子裡關著一個人——一個衣衫凌亂、失魂落魄的人。
那人蜷縮著坐在籠子底部,雙手垂在膝蓋上,目光空洞地盯著某個不存在的地方。他的頭髮凌亂,臉上有幾道灰色的污跡,雙眼深陷,透著無助與疲憊。他的嘴唇微微開合,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防護服前方,一隊全副武裝的警衛護送著,手中的自動步槍閃著冷光,槍口隨時準備應對任何威脅。他們的步伐整齊有力,臉上毫無表情,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像是隨時準備開火的機器。
**「請讓一讓!」**其中一名警衛的聲音低沉而冷硬,像命令一樣刺入每個人的耳朵。他抬起一隻手,示意走道上的職員們散開。一些人匆忙讓出道路,側身靠在牆邊,有人偷瞄了籠子一眼,臉上流露出驚訝與不安,但更多的人低著頭,像是害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那一隊人流繼續向前移動,籠子在地板上劃出的聲音像刀劃玻璃般刺耳。有人在遠處小聲議論,卻又迅速閉嘴,生怕惹上什麼麻煩。周圍的忙碌似乎因這奇異的景象短暫停滯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的節奏,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而籠子裡的那人依舊一動不動,目光茫然地盯著透明的玻璃牆外,像是看透了這一切,又像是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身影在玻璃的反射中顯得扭曲而蒼白,與周圍的忙碌和喧囂形成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對比,令人感到莫名的壓抑與不安。
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小心翼翼地扛著那個沉重的金屬籠子,沿著走廊繼續前行,最終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門上裝著複雜的電子鎖,旁邊的掃描儀閃爍著冰冷的藍光。站在門前的警衛快速輸入了一串密碼,門隨著一聲低沉的「咔嗒」聲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明亮卻充滿壓迫感的房間。
那房間寬敞而潔白,牆壁與天花板上布滿了鋼製的支架和複雜的管線,中央的地面用亮銀色的金屬鋪設,閃著寒冷的光澤。房間裡站著幾名穿著實驗服的科研人員,他們戴著厚重的護目鏡與手套,神情緊張且專注。
**「放正中間!」**其中一名科研人員高聲指揮,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快步走到籠子的預定位置,伸手指了指地板上的標記。其他人迅速行動,清空了中央區域的器材和雜物,確保沒有任何干擾。
防護服的幾個人吃力地抬著籠子,慢慢地將它搬到房間中央的位置。**「放穩,別碰到欄杆!」**有人再度提醒,語氣緊張到幾乎顫抖。籠子最終被重重地放下,發出一聲悶響,金屬碰撞地板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幾乎是籠子剛落地的一瞬間,周圍的地面突然裂開,像是被觸發了某種機械裝置。銀色的地板滑開,從四周伸出了一排排閃亮的鋼製欄杆,圍繞著籠子豎立起來,形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欄杆間的空隙纏繞著淡藍色的電光,時不時發出微弱的「滋滋」聲,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接著,天花板上多個激光發射器同時啟動,數道細長的紅色雷射光線交錯著落下,將籠子緊緊包圍在正中央。那些光線像是一道道無形的牆,閃爍著寒冷的光芒,將籠子與外界徹底隔離開來。
**「別靠近!所有無關人員立刻離開!」**一名領頭的科研人員厲聲喊道,他的眼神裡滿是警惕,手指指向那些仍在圍觀的職員。幾名助手開始推攘人群,將那些好奇的目光趕出房間,厚重的金屬門再次「轟隆」一聲關閉,將裡面的景象徹底隔絕。
科研人員迅速投入工作,他們拿著儀器掃描著籠子的外部,記錄著數據,低聲交談,臉上寫滿了焦急與不安。而籠子裡的那個人,依舊呆呆地坐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著那些光線,彷彿外界的一切與他毫無關聯。
那數道雷射光的交錯與閃爍,映照在他的眼中,彷彿是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將他困在其中,而這場景,像是某種未知實驗的前奏,也像是一場隱藏著秘密的審判的開始。
科研人員迅速圍了上去,像是鯊魚聞到了血腥味般興奮而忙碌。有人舉著攝影機,對準籠子裡的目標,一刻不停地拍攝著,鏡頭上下移動,捕捉每一個細節;有人則握著寫滿密密麻麻符號的板子,用筆快速記錄著,紙上的空白被一行行潦草的字跡飛快填滿。每個人的動作都精準而急促,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甚至可以說是狂熱。
房間中央的籠子裡,那個失魂落魄的人依舊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滯地注視著某個不存在的遠點,對這周圍的騷動全無反應。他的呼吸緩慢且紊亂,彷彿連維持生命這件事都成了一種折磨。
站在最前方的科研人員是領隊,年約五十,戴著厚重的護目鏡,微微佝僂的背影顯得疲憊但穩重。他緩緩拿起手中的小型錄音機,按下按鈕,隨著「滴」的一聲,開始低聲說話,語氣冷靜得像是在解剖一具無名屍體:
「基地,報告人員,史列夫斯。」他的聲音平穩,帶著些微的沙啞,卻不容忽視。「三級人員,第三四三號——貝塔組。」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低頭翻閱手中的資料板,確認了一些信息,然後繼續說道:
「報告對象,第一級接觸者,編號七十一。」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厚厚的護目鏡,冷冷地盯著籠子裡那個人。對方仍然保持著靜止的姿態,身體沒有絲毫動作,宛如一個被掏空了靈魂的空殼。史列夫斯輕輕地吸了口氣,語調微微壓低了一些,彷彿在陳述某種無法觸碰的禁忌:
「該目標完全喪失心理反應,目前尚未知曉其他變化。」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科研助手立刻點頭,打開了一台攜帶式的生理監測儀器。屏幕上跳動的數據一個接一個地彈出來,每一個波形都被仔細地檢查並記錄。有人低聲對著耳麥匯報數據,有人將一小瓶樣本放入專用的收納盒中,小心翼翼地標註日期與編號。
史列夫斯看著那些繁忙的動作,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錄音機的外殼,像是在思考,然後再次低聲說道:
「我們需要更多的數據,繼續監控。所有人員,保持警戒。」
隨著他的指令,周圍的氣氛更加緊繃了。籠子周圍的雷射光線依舊穩定地閃爍著,偶爾發出微弱的「滋滋」聲,彷彿在提醒所有人,這裡的每一秒都不容有失。
籠子裡的那人依舊無聲無息,但他的眼睛——那雙空洞的眼睛,突然輕微地轉動了一下,像是意識到有人正在凝視著他。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又失去了焦點,重新陷入了死寂之中,讓人分不清這是否只是某種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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