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
墨色的雲層低垂,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吞噬。
悶雷在遠處滾動,預示着一場暴雨即將降臨。
陸晴站在落地窗前,纖細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一個冰冷的輪廓。
她眼神漠然,俯瞰着腳下如同螻蟻般的人群,心中一片死寂。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靜。
來電顯示「母親」。
陸晴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餵?」
她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陸晴,你立刻給我回來!」
電話那頭,母親尖銳的聲音刺耳地傳來。
「什麼事?」
陸晴語氣依舊冷淡。
「你妹妹看上你的公寓了,你搬回老家住。」
母親的語氣不容置疑,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晴冷笑一聲。
「我不會回去。」
她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絲毫猶豫。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更尖銳的叫罵。
「你這個不孝女!你妹妹身體不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你憑什麼不搬回去?」
母親的怒吼聲幾乎要刺破陸晴的耳膜。
陸晴握緊手機,指關節泛白。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父母的偏心,妹妹的陷害,自己被逼無奈嫁給一個家暴男,最終慘死在那個男人手裡。
這一切,都歷歷在目。
「我憑什麼?」
陸晴重複着母親的話,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
「就憑我是你們的女兒,就憑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卻什麼也得不到!」
她的聲音逐漸提高,壓抑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
「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你們擺布了!」
陸晴猛地掛斷電話,胸口劇烈起伏。
她走到電腦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打開購物網站,陸晴開始訂購大量的物資。
壓縮餅乾、礦泉水、藥品、帳篷、手電筒……
她像一個準備遠行的旅人,將購物車塞得滿滿當當。
前世的記憶告訴她,一場史無前例的洪水即將席捲這座城市。
城市癱瘓,物資匱乏,人們為了生存,將展現出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
而她,要利用這場災難,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陸晴站在窗前,看着被雨水沖刷的城市,眼神冰冷而堅定。
「這一世,」
她輕聲低語,語氣中充滿了決絕。
「遊戲規則,由我來制定。」
窗外,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她臉上冰冷的笑容。
一切都將不同了。
黎明的第一縷光線還未穿透厚重的雲層,急促的門鈴聲便刺破了陸晴公寓的寧靜。
陸晴緩緩睜開雙眼,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寒意。
她知道,是他們來了。
走到門前,陸晴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都掩藏在平靜的面具之下。
打開門,預料中的人赫然出現。
母親一臉刻薄,父親則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而妹妹陸悅,則親昵地挽着母親的胳膊,臉上帶着虛偽的笑容。
「陸晴,你總算開門了。」
母親尖銳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刺耳。
陸晴微微側身,讓他們進來。
「這房子……還真是小啊。」
母親環顧四周,語氣中充滿了嫌棄。
「是啊,姐,這地方也太擠了吧,連個衣帽間都沒有。」
陸悅故作關切地附和着,眼神卻不斷掃視着陸晴房間裡的擺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陸晴沒有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
「說吧,什麼事?」
她的聲音冷淡,沒有絲毫溫度。
「是這樣的,陸晴,」
父親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你妹妹快要結婚了,需要一個更大的房子,所以……」
他頓了頓,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陸晴的眼睛。
「所以你們想讓我搬出去?」
陸晴接過他的話,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
「不是讓你搬出去,」
母親連忙解釋,
「是讓你暫時回老家住一段時間,等悅悅結婚之後,你再搬回來。」
「暫時?」
陸晴冷笑一聲,
「你們所謂的『暫時』,是多久?」
「這個……」
母親支吾着,不敢給出具體的期限。
陸晴心中瞭然。
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再搬回來。
「我知道了。」
陸晴平靜地說道,
「我答應你們。」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爽快,讓父母和陸悅都愣住了。
「你真的答應了?」
母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
陸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怎麼會拒絕這麼『合理』的要求呢?」
她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水。
「爸,媽,小悅,喝水。」
她的語氣溫柔,仿佛剛才的冷漠和嘲諷都是他們的錯覺。
父母和陸悅接過水杯,心中都有些疑惑。
陸晴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趁着他們喝水的功夫,陸晴不動聲色地啟動了預先設置好的程序。
隱藏在房間各個角落的攝像頭開始工作,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
接下來,就是好戲開場了。
陸晴的父母迫不及待地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尋找值錢的東西。
陸悅則在一旁指指點點,對陸晴的物品評頭論足。
「姐,你這條裙子也太土了吧,我結婚的時候,你還是別穿了,免得給我丟人。」
「還有這雙鞋子,款式也太老了,簡直就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這電腦也該換了,配置這麼低,玩遊戲都卡。」
陸悅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陸晴的心。
但陸晴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仿佛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
她越是平靜,父母和陸悅就越是肆無忌憚。
他們把陸晴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值錢的東西都被他們搜刮一空。
陸晴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心中冷笑連連。
她就像一個獵人,耐心地等待着獵物落入陷阱。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突然,陸悅的目光落在了陸晴的床頭柜上。
那裡放着一個精緻的木盒。
「姐,這是什麼?」
陸悅好奇地問道。
陸晴看着陸悅貪婪的目光,心中冷笑。
「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陸晴語氣平淡地回答,
「只是一些舊物而已。」
陸悅才不信陸晴的話,伸手就要去搶那個木盒。
陸晴眼疾手快,一把將木盒奪了回來。
「陸悅,」
陸晴語氣冰冷,
「別碰我的東西。」
陸悅被陸晴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我只是看看而已嘛,姐,你這麼緊張幹嘛?」
陸晴沒有理會陸悅,將木盒緊緊地抱在懷裡。
「好了,」
母親不耐煩地打斷她們的爭吵,
「陸晴,既然你已經答應搬回老家,那就趕緊收拾東西吧。」
陸晴冷冷地看了母親一眼,沒有說話。
她轉身走向地下室,腳步沉重。
地下室陰冷潮濕,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霉味。
陸晴將木盒放在地上,然後從包里拿出一條薄毯,裹在身上。
地下室里沒有燈,只有從樓梯口透進來的一絲微弱的光線。
陸晴蜷縮在角落裡,身體微微顫抖。
她不是因為寒冷而顫抖,而是因為憤怒。
她恨,恨父母的偏心,恨陸悅的虛偽,恨自己軟弱無能。
她發誓,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陸悅穿着陸晴的名牌衣服,踩着高跟鞋,故作姿態地走到地下室門口。
「姐,」
陸悅虛情假意地問道,
「你冷不冷啊?」
陸晴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陸悅。
「哎呀,」
陸悅故作驚訝地說道,
「這裡怎麼這麼冷啊?你不會感冒吧?」
陸晴依舊沒有說話。
「爸媽真是的,」
陸悅繼續說道,
「怎麼讓你住這種地方?我真是心疼你。」
陸晴冷笑一聲。
心疼?
她才不信陸悅會心疼自己。
「姐,」
陸悅從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你看,這是爸媽送給我的禮物。」
陸晴一眼就認出,那是原本屬於自己的項鍊。
「好看嗎?」
陸悅得意地問道。
陸晴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更加冰冷。
「姐,」
陸悅走到陸晴面前,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暫時的?」
陸晴突然開口,語氣平靜。
陸悅愣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
陸晴沒有回答,只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陸悅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安。
她轉身離開地下室,離開前故意將地下室的燈關掉。
陸晴被留在了黑暗中。
她摸索着走到工具箱旁,打開箱子。
裡面有一些工具和材料。
陸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地下室的角落裡,有一扇被木板封住的小門。
陸晴的目光落在了上面。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黑暗中,陸晴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木盒。
黑暗中,一聲驚雷炸響。
陸晴猛地睜開眼睛。
地下室的空氣更加潮濕陰冷,霉味更重了。
她裹緊了薄毯,聽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雨聲。
雨聲越來越密集,像是無數顆豆子砸在屋頂上。
突然,燈光熄滅了。
整個房子陷入了黑暗。
陸晴知道,停電了。
她並不慌張,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手電筒,打開。
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地下室的一角。
陸晴走到地下室的角落,那裡堆放着幾個大箱子。
她打開箱子,裡面裝滿了食物和水。
這些都是她提前準備好的。
她知道,這場暴雨會持續很久,城市的基礎設施會被破壞。
斷水斷電是必然的。
樓上傳來一陣騷動。
是父母和陸悅的聲音。
「怎麼回事?怎麼停電了?」
母親的聲音帶着一絲驚慌。
「不知道啊,」
陸悅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外面雨下得這麼大,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別胡說!」
父親的聲音帶着一絲怒氣,
「一點小雨而已,能出什麼事?」
「可是……」
陸悅還想說什麼,卻被父親打斷了。
「行了,別說了!」
父親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樓上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怎麼回事?怎麼沒水了?」
母親的聲音更加驚慌。
「不會吧?」
陸悅的聲音也充滿了恐懼,
「真的沒水了?」
「我去看看。」
父親的聲音也有些慌亂。
過了一會兒,父親的聲音再次傳來。
「真的沒水了!怎麼辦?」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陸晴在地下室里聽着樓上的動靜,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她故意踢了一下箱子,發出一聲悶響。
樓上安靜了一會兒。
「什麼聲音?」
母親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
「好像是從地下室傳來的。」
陸悅的聲音帶着一絲警惕。
「陸晴?」
父親的聲音帶着一絲試探。
陸晴沒有回答。
她再次踢了一下箱子。
「陸晴!是你嗎?」
父親的聲音更加確定。
陸晴依舊沒有回答。
她走到地下室門口,輕輕地拉開了門閂。
「陸晴!開門!」
父親的聲音帶着一絲命令。
陸晴打開了門。
昏暗的燈光下,陸晴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
她手裡拿着一個手電筒,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冷漠。
「陸晴,」
母親的聲音帶着一絲哀求,
「你那裡有吃的嗎?我們都餓了。」
陸晴冷冷地看着他們,
「有。」
「那你能不能給我們一些?」
母親的聲音更加哀求。
陸晴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們。
「陸晴,」
父親的聲音也軟了下來,
「我們知道以前對你不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就幫幫我們吧。」
陸晴冷笑一聲,
「幫你們?憑什麼?」
「陸晴,」
陸悅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我們可是你的家人啊!」
陸晴看着陸悅,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家人?」
陸晴重複着這兩個字,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你們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家人?」
地下室的門,在陸晴身後緩緩關上。
地下室的門,在陸晴身後重重關上。
鐵門撞擊門框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樓上立刻傳來父母和陸悅慌亂的叫喊聲。
陸晴充耳不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轉身走向地下室深處,那裡堆放着幾個大木箱。
昏黃的手電光照在木箱上,依稀可見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着的字:食物、飲用水、藥品。
這些都是她在災難來臨前精心準備的物資。
而樓上的「家人」,此刻正為斷水斷電的困境而驚慌失措。
暴雨的第三天,空氣中瀰漫着潮濕和腐爛的味道。
樓上傳來陸悅的抱怨聲。
「這衣服都濕透了,又髒又臭!」
陸悅的聲音尖銳刺耳,帶着濃濃的嫌棄。
「媽,我的衣服都發霉了!我想要新衣服!」
她帶着哭腔,向母親撒嬌。
陸晴在地下室里聽得清清楚楚,眼神愈發冰冷。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母親的聲音很快傳來。
「晴晴啊,」
母親的聲音帶着一絲討好,
「你衣服多,能不能給小悅幾件換換?」
陸晴無聲地冷笑。
「我的衣服多?」
這個念頭在陸晴腦海中反覆迴蕩,如同尖刀般刺痛着她的心。
她所有的衣服,都是她省吃儉用攢錢買的。
而陸悅,卻可以隨意揮霍父母的錢,買各種名牌衣服。
現在,她們竟然還好意思打她衣服的主意。
陸晴走到地下室門口,拉開門,語氣冰冷。
「可以。」
她的話音剛落,樓上立刻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
陸晴轉身回到地下室深處,從一個箱子裡拿出幾件衣服。
這些衣服看起來嶄新,但實際上,已經被她塗上了一種特殊的藥劑。
這種藥劑無色無味,接觸皮膚後會引發嚴重的過敏反應。
陸晴拿着衣服走上樓,遞給陸悅。
陸悅迫不及待地接過衣服,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
「謝謝姐姐!」
她甜甜地說着,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父母也換上了陸晴「贈送」的衣物,臉上堆滿了感激的笑容。
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幾個小時後,陸悅的身上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的紅疹。
「好癢啊……」
她忍不住抓撓着,紅疹迅速蔓延開來。
很快,父母的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紅疹越來越大,越來越癢,皮膚開始潰爛,流出黃色的膿液。
他們痛苦地呻吟着,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陸晴冷眼旁觀着這一切,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拿出一些普通的藥膏,遞給父母和陸悅。
「這是家裡常備的藥膏,」
她語氣平靜,
「塗上應該會好一些。」
父母和陸悅感激地接過藥膏,連忙塗抹在身上。
然而,藥膏不僅沒有緩解他們的痛苦,反而加劇了過敏反應。
他們的皮膚更加潰爛,疼痛難忍。
陸晴看着他們痛苦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地下室里的水,開始慢慢上漲……
地下室的水,漫過了腳踝。
冰冷刺骨。
樓上,父母和陸悅的哭喊聲、咒罵聲,如同魔音般鑽入陸晴的耳朵。
她面無表情地坐在唯一的木椅上,手裡拿着一個蘋果,慢慢地啃着。
蘋果的甜味,卻絲毫無法沖淡她心中的苦澀。
暴雨依舊肆虐,水位不斷上漲。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在一片嘈雜中顯得格外清晰。
陸晴眼神微動。
她起身,走到地下室門口,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是鄰居老張一家。
老張臉色蒼白,他的妻子抱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孩子,眼中滿是驚恐。
他們的房子地勢比陸晴家更低,一樓已經被洪水淹沒。
「陸晴,救命啊!」
老張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讓我們進去躲躲吧!」
陸晴沉默片刻,緩緩打開了門。
「孩子可以進來,」
她語氣冰冷,
「大人留下。」
老張的妻子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陸晴,」
她哀求道,
「我們家還有老人,他們走不動啊!」
陸晴看着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家地方小,」
她淡淡地說,
「資源也不夠。」
老張的妻子哭了起來。
「求求你了,」
她哽咽着,
「我們就在門口待着,不進去!」
陸晴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忍。
「其實……」
她頓了頓,
「我父母和妹妹,他們……他們霸占了大部分的食物和水,」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我也沒辦法。」
老張一家震驚地看着陸晴。
他們知道陸晴的父母和妹妹一直對她不好,但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老張的妻子憤怒地喊道,
「你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
陸晴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
「他們……他們一直不喜歡我,」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他們……他們說我是撿來的……」
老張一家更加震驚了。
老張的妻子心疼地看着陸晴,眼中充滿了同情。
「孩子,」
她輕輕地拍了拍陸晴的肩膀,
「別怕,我們會幫你的。」
老張也憤怒地瞪着陸晴家緊閉的大門。
「陸晴父母的這種行為,必須受到譴責!」
他大聲說道,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社區委員會!」
樓上傳來父母和陸悅的驚呼聲。
他們顯然聽到了老張的話,慌亂地解釋着什麼。
但老張一家已經不再相信他們了。
陸晴最終同意讓老張的孩子進來躲避洪水。
她給了他們一些食物和水,然後默默地關上了門。
樓上,父母和陸悅的哭喊聲和咒罵聲更加激烈。
但陸晴充耳不聞。
她走到地下室深處,看着不斷上漲的水位,眼神冰冷。
洪水,即將淹沒整個房屋。
而她,掌握着唯一的逃生機會……
陸晴的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
渾濁的洪水,裹挾着泥沙和雜物,已經沒過了陸晴家一樓的窗戶。
冰冷的水流,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二樓的地板,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陸晴站在二樓的窗邊,手裡緊緊抓着小船的纜繩。
窗外,一片汪洋。
世界,仿佛只剩下這無邊無際的洪水,和這搖搖欲墜的小船。
父母和陸悅瑟縮在房間角落,渾身濕透,像三隻落湯雞。
恐懼,絕望,悔恨,種種情緒交織在他們的臉上,扭曲成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面。
「晴晴,救救我們!」父親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知道錯了!」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要被洪水聲蓋過。
母親緊緊抱着陸悅,不停地啜泣,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
陸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眼神冰冷,沒有一絲動搖。
她想起過去遭受的種種不公,想起父母的偏心,想起陸悅的嘲諷。
內心的怨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你們也有今天?」她冷冷地吐出一句。
這四個字,像四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父母和陸悅的心臟。
他們驚恐地看着陸晴,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兒,這個姐姐。
陸悅突然衝到陸晴面前,抓住她的衣角,哭喊着:「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聲淚俱下,往日驕縱的模樣蕩然無存。
此刻的她,只是一個害怕死亡的可憐蟲。
陸晴看着陸悅絕望的眼神,內心開始動搖。
她想起小時候,陸悅也曾對她露出過純真的笑容。
那時的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姐妹。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着她們被洪水吞噬嗎?
就在洪水即將衝破二樓窗戶的瞬間,陸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時,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她解開纜繩,將小船推向父母和陸悅。
「上來吧。」
她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父母和陸悅欣喜若狂地爬上小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小船空間有限,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傾覆。
陸晴站在齊腰深的洪水中,冷冷地看着他們遠去。
小船,在波濤洶湧的洪水中,顯得格外渺小。
它載着陸晴的父母和妹妹,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陸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冰冷的洪水浸泡着她的身體。
她的眼神,深邃而幽暗,讓人捉摸不透。
她究竟是想讓他們活,還是想讓他們死?
沒有人知道。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陸晴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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