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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奇談：血玉的詛咒
墨書 Inktalez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發出炒豆般的爆響。
我攥緊油紙傘蹲在枯井邊的廊柱下，指節被凍得發白。
戌時三刻的梆子聲混着雷鳴，將守夜太監老孫頭的尖叫撕成碎片。
井底忽然騰起猩紅霧氣，像是有人往墨汁里摻了鮮血。
那種硃砂混着鐵鏽的氣味讓我舌根發苦，恍惚間瞥見霧氣中掠過半截赤金尾羽，像極了上元節時太后鑾駕上燒化的鳳凰燈。
五更梆響時雨勢驟歇，池底赫然浮出三尺玉台。
血色絲線在白玉里遊走成鳳凰垂淚圖，鳳首正對着慈寧宮方向。
我下意識按住左腕胎記，那裡突突跳動着與玉台紋路相同的頻率。
"仔細着些！"
掌事嬤嬤黃姑姑的鎏金護甲戳在我脊梁骨上。
她奪過小太監的竹竿探向玉台，鑲着珍珠的繡鞋忽然在濕滑青苔上打了個趔趄。
竹尖觸玉的剎那，她保養得宜的指尖突然泛起瓷白光澤。
"嬤嬤的手！"
新來的小太監癱坐在地。
那抹玉色正順着黃姑姑的手指向上侵蝕，轉眼間整條右臂已經白得透光。
我看着她金絲繡牡丹的袖口慢慢變得僵硬，最後連髮髻上的翡翠扁方都融進玉色里。
太醫院首座捏着金針的手抖得厲害。
檀木診箱啪嗒摔在地上時，我分明看見黃姑姑的眼窩開始滲出晶亮細沙。
那些玉屑在空中聚成個古篆體的"赦"字，被穿堂風卷着往御書房方向飄去。
卯時三刻，影衛黑底繡銀雀的袍角掃過東華門。
我低頭盯着青磚縫裡爬過的紅螞蟻，後頸被晨露浸得發涼。
昨日灑掃時發現的碎玉片還在腰帶暗袋裡發燙，與心口跳動的節奏詭異重合。
子時輪值巡查，玉台下的血絲突然活過來似的扭動。
我腕間胎記灼痛難忍，恍惚聽見有人隔着水幕吟誦《往生咒》。
伸手探向懷中碎玉的瞬間，正北方向突然傳來琉璃盞炸裂的脆響。
首輔大人書房的窗欞上濺滿墨梅般的污痕。
我踩着一地碎瓷摸到案前，紫檀筆架上纏着的新鮮藤蔓還在滴血。
三品大員大張着嘴仰躺在太師椅上，青灰色麵皮像被抽乾水分的柿餅。
大理寺的人卯時就封了庭院。
我從月洞門縫瞥見仵作麻布手套上的反光，他腰間銀針包里分明少了兩根九寸長的鎮屍針。
當裹屍布掀開時，主簿的鞋跟重重碾過屍首右手，焦黑的指節在青石磚上蹭出蛇蛻般的痕跡。
夜風卷着血腥氣擦過耳畔，我摩挲着懷中碎玉退入陰影。
御花園東南角的貓兒突然炸毛嘶叫，宮牆外隱隱傳來八百里加急的馬蹄聲。
腕間胎記的灼痛突然加劇，恍惚看見玉台上鳳凰的淚水正朝着我的方位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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