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的力量
山頂上元氣的衝撞產生巨大的衝擊波,震碎了周圍的巨石,震顫着沉睡且死一般寂靜的峽谷,游龍的巨木玄惑里,二人依舊戰的不死不休
山青毫髮無損的從剛剛游龍元氣引發的爆炸中緩緩站起身來,冷笑着,極其享受着,似乎這才是他記憶裡面曾經的兄弟真正的強者一面
「怎麼可能!」游龍內心中泛起一陣波瀾,自己在巨木玄惑中所造成的打擊遠遠超出山青的承受,怎麼可能在如此的一番打擊下,山青依然毫髮無損呢?!
「想不到吧,游龍!既然你用結界束我,我便用結界戲你,這叫禮尚往來!」山青下走掰扣步,雙手如青龍利爪一前一後,迎着游龍盛怒之下尖槍如竅的直拳迅速的轉身靠近,一招如蛇竄出化作彎刀的手掌從游龍的眼下衝着下巴,或是咽喉直衝而去
游龍本能的立刻單手撐住地板,順勢後空翻閃過這一擊險些討要自己性命的一掌,立刻出交叉手擋住山青並不給機會的一拳,再次發動元氣把山青頂了出去
山青急速後退之時立刻雙腳半步開馬,身形向下發力,雙手向後立刻恢復了身體的平衡,停在原地,游龍卻不見蹤影
好一個巨木玄惑,剛剛只是打到了第一層,看來還有二三層,游龍給自己的禮物是如此讓山青暗自竊喜又驚訝
山青徐步向前,無聲之中,金屬性的本能讓他立刻半步開馬準備戰鬥,雙手也從青龍利爪變成了前後照應,稱為問手
眼前的景象也被巨木玄惑變成了二人昔日共處的狹窄房間,游龍此刻輕輕的放下茶杯,桌上擺着山青偷看的師傅的禁書,背着手緩慢會過身來:「山青,我今天一定要找你詢個說法!你殺死師傅,奪走神墜,背棄試煉之地,今天我要問個明白!」
回應他的是山青冷漠的眼神,和已經準備好的戰鬥架勢
既如此,一切的言語似乎已經多餘
游龍兩腿微曲,雙手和山青一樣,一前一後做出膀手架勢,二人就在這木質茶桌面前,如狹路相逢的仇人一般,把這硝煙帶進了曾經回憶中的地方
游龍帶着憤怒率先發難,起手便是如滔滔江水一般巨力的沖拳,持續的突進山青的內圍,山青從容抬手,迎着游龍發力的方向後仰,隨即快速的短距離爆發元氣打出擊退,循環往復擋掉了游龍的強攻之後,立刻奪命劍指從虛晃的左拳緊接而來,直殺游龍的眼睛
游龍立刻提膝蓋位,用元氣把山青頂了出去,山青再次呵呵一笑,這個跟班居然連這禁書也看了不少,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呢?跟班啊,你就是我的另一面,何必如此呢?
山青切換防禦型手勢,左右手傾斜交替,一下一上,將自己臂膀最堅硬的部分露出,並同時迅速半步開馬,準備迎接游龍接下來的進攻
游龍再次發難,左右手交替沖拳伴隨元氣的發動,逼的山青被打到了這幻象中屋子的角落,但山青卻一次又一次依靠極快的反應吃下游龍的力道後順勢反方向壓制游龍出拳的左手,立刻破掉一拳後,緊接着便看到自己剛剛用出的奪命劍指手以沖向自己的眉心,立刻出腿瞬時發動元氣把游龍震退
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山青想到了老師所教的逐月,在狹小的空間內,這一招卻並不好發揮,可如果能在不斷加速追逐房間裡游龍的背身,空隙,乃至出招的失誤,即便自己一直在防禦,也可以尋得一絲機會一招破掉這第二層環境
有了想法,山青便付出行動,發動逐月,在游龍的眼前製造出快若殘影的步伐,游龍雖然察覺敏銳,可畢竟山青奇招一出,被狠狠的還了一擊寸拳,打的踉蹌後退
「游龍,你還有多少元氣能維持這個幻境呢?」山青在內心猜測着已被自己多次打擊的游龍,究竟還有多少被仇恨激發的力量在做最後的支持呢?
從游龍的出招看,他已經不再那麼注重章法,甚至有的攻擊已完全憑藉怨恨輸出他的蠻力。那麼,自己只需要拖住最後的時間即可,看來這次,你還是要輸在我的手上!山青冷哼一聲,從容的藉助逐月發起了反擊….
第四十九塊疊印
樓月被魂魄的招式震的飛起,狠狠的撞在一棵樹上,自己險些如釘子一般被敲了進去,好在金木相剋,樓月藉助元氣切斷了樹的軀幹,這才解放了自己還未緩和劇痛的身體,打氣精神看着眼前的魂魄
身形如擎天之柱,眼如丹鳳,面如冠玉,不過並非無暇,那四道疤痕便寫盡了惡意,雖宛如關公轉世,身穿文雅的紅黑長衫,留着一頭文雅的髮型,卻活脫脫一個神像一般立在樓月的身前,那氣場攪動天地,乍看之下便感到黑洞一般的吞噬力
魂魄身上,還帶着一串精雕的配飾,上面層層疊疊堆滿了一樣東西:俠客的疊印。他也注意到了樓月好奇的眼神,禮貌的鞠躬,「看來你也感興趣我的配飾,不用着急,今天,你就是他的第四十九個點綴!」
文雅的語氣讓樓月頓感一陣殺氣,那一串的疊印,每一個都代表一個同伴的性命,這人的來歷定不平凡,不過樓月似乎並不承認自己是他的第四十九個點綴,「是嗎?我倒是樂意讓你給我的生死簿填上一筆呢!」
魂魄大笑,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居然敢對自己堂堂的六魂出此狂言,殊不知自己好歹在六魂中位列第三,怎容得一個四相俠客這樣羞辱?
不過魂魄並未理會,只是禮貌的笑了笑:「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也要拿出百分百的狀態呢,我要看看,是你的生死搏克了我做墨水,還是我拿你做點綴,如何?小妹妹?」
樓月並未多說什麼,可第一次面對六魂的自己,多少夾雜了緊張,和未知,猜測;那種不自信的感覺,在影響着本就被吞噬了元氣的樓月,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留下,還未落到一半的位置,便聽見如自己在訓練時那八個方位中傳出的驚動一般,直衝自己的心門
魂魄在樓月三步前的位置停下了拳頭,雖然樓月急速的反應吃下來這一拳,也被魂魄硬性的力量打的連連後退,拼命的加強元氣這才站住身體
「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要讓我做你的筆墨嗎?小妹妹」魂魄一邊加強進攻,一邊的語氣卻如親友一般溫柔
樓月儘自己的努力平復着自己如江海翻湧,潮汐起落的心情,越是感到山崖向下的墜落,就越發的刺激着緊張的神經,雖然自己的防禦做的滴水不漏,但在魂魄絕對的力量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不,不對,染行和我說過…..」樓月撐住後退的身子,再次略帶着憤怒爆發元氣,把魂魄頂了出去。染行的話仿佛出現在耳邊
「害,這麼緊張幹嘛?心裡的煩心事又開始作祟了吧?」染行在黑漆漆的魂魄幻境中和樓月挽着胳膊的時候,金屬性的樓月和染行共享了各自的感官,於是他們可以無聲的對話
「哪裡有,我才沒呢!」樓月把臉撇向一邊,自己這些小心思怎麼能這種時候被染行發現呢?可是染行的敏銳讓樓月意識到自己的隱瞞似乎已經被破了招
於是樓月略帶不服氣靠着染行的肩膀:「這些你知道就好了,不要這樣說嘛,我也想幫你們些什麼,雖然我可能會怕,或者緊張,也或者是其他的心情,可我…我不想拖你們的後退」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乍看之下淚光閃閃,果然這一招對男孩子還是有着特殊的殺傷力,得到了染行悄悄短暫的關懷
「這是哪裡的話,你知道嗎,王牌都是來壓箱底的,那可是老師的絕殺啊!你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說自己毫無作用呢」染行想起自己和那個惡煞的戰鬥,臉色稍微地凝重了一些,樓月也很快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凝重,感謝的話呼之欲出,卻又點了點頭,暗戳戳的用小拳頭錘染行的胸口
「又想起那件事了嗎?一直壓在你心底的事情」樓月淺淺的問
「是啊,如果待會,有什麼變數,我們會散開,你也沒有立刻找到老師,但這時候你的回憶,或者代表其的因素出現,我擔心你會…」染行所說的如神算一般,幾人正處在魄的結界中,不過這時一切還未出現變故
如果一味的被情緒所折磨,那麼不管江河湖海,都會泛起波浪,波紋便會消失,如果回憶絞殺着自己為數不多的自信,卻又沒有走出的路口,那這時,你所能做的只有嘗試着去忘掉,或者緩慢的放下,讓波浪不再翻滾,水面便回歸平靜,被絞殺的自信,會在平靜的你所造就的激流中重歸..
是啊,此時被魂魄言語刺激,戰鬥中雙重打擊的樓月,內心的江海已然翻騰,回憶中爺爺出山再未回歸的遺憾一直讓這個女孩逐漸的丟掉剛剛緩和心態的章法,開始變的沒有規矩,也許這時,魂魄的目的才剛剛開始付諸實施
再會:少夢,壟杉
滴水敲打着地上的岩石,似乎短暫離開了五行封印的放鬆讓昏迷的少夢緩緩睜開了雙眼,自己似乎並未感覺到五花大綁,甚至有些奉若上賓
「你….居然…在…這裡」少夢大驚,眼前這個身高七尺,身形壯碩,留着短髮,眼神犀利,卻又如喝茶客一般親近。不過雖穿着曾經的衣服,內在確實實打實的惡煞力量
「不用這副表情,這裡馬上會是你新的訓練場了,少夢」壟杉熱情的端起茶杯,吩咐六魂給少夢上茶
茶飄着清香,還是試煉之地茶園獨有的味道,昔日少夢和父親,壟杉三人聚在一起時,這茶曾是幾人的最愛,那茶淡香輕飄,短苦長甜,也有幫助俠客調理元氣的作用,這禮物,這場景,兩個名字和過去一樣的人,居然在多年後用這種方式再會了
「假惺惺的,有什麼條件就直說吧,況且你不是壟杉,你是惡煞」少夢惡狠狠看着眼前這個借着自己叔叔肉體站在自己面前,那一紫一黑,一邊落淚一邊如死一般寫滿威脅的眼睛
「看來你父親的家教可真欠缺,居然敢懷疑長輩的身份,你可真是和當年一樣的不懂事啊」壟杉一隻手就把少夢旁邊昏迷的染行一把拉了起來,懸在半空,回過頭來看了看這個有些叛逆的侄子
「作為懲罰,或者是替你父親彌補一下空缺,你的朋友就是代價!」壟杉一把元氣把染行推出,直接釘在六魂鎮守的石柱上,隨後把憤怒的侄子也用元氣一把推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家裡的事情,何必讓我的朋友來承受?」少夢兩眼震驚,看着這個「叔叔」的所做,內心五味雜陳,只得狠狠地砸了地板
「現在開始,你只有一個選擇,如果你做到了,你和你的同伴就可以離開,我就當沒見過你們,如果你做不到,就在這裡陪你的夥伴安息吧」壟杉抓起少夢的下巴,惡趣味的笑着,把這條件一字一句念完
少夢雖然暴怒,但同伴深陷敵手,自己已經完全沒了和壟杉談判的資本,只好記不情願的被壟杉用元氣緩緩抬起來:「我只給你三杯茶的時間,我喝完了三杯茶,要聽到你的回話,否則….」壟杉特意走到少夢的耳邊,抓着少夢的耳朵小聲說:「你的朋友現在就會變成我茶杯的點綴!」
「你!」少夢大怒,可任由自己如何掙脫,束縛自己的元氣就是不會散去,反而越來越繃緊了束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第一杯茶….」茶杯落下,壟杉滿意的看着自己的獵物被自己和手下即將用來進行一次狂歡,而自己的「侄子」也被自己惡趣味的玩弄折磨得不堪重負,緩緩倒了第二杯茶,看了看少夢,又看了看染行,緩緩的喝下了第二杯…
杯子從壟杉的嘴邊落下,緩緩的向茶桌去了,少夢繼續思考着,究竟是怎樣的條件,難道說真的要對着雖然不是叔叔,但利用叔叔身體的惡煞下手嗎?他並不想這樣,可事實就是如此,猶豫的時間也正在流逝,很快他再次睜開眼,恍惚的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壟杉的第三杯茶剛剛端起,還未入口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和我朋友無關,我如果答應你的條件,你也要答應我,不對我的朋友做任何事」少夢打斷了正要喝茶的壟杉
「好,果然是個識時務者的孩子,還是明白長輩的意思,你放心,沒有我的意思,這幫手下不會動你的朋友分毫,可你只有一次機會,抓不住,就不怪我咯,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想好了嗎?」
少夢猶豫着,壟杉喝着茶,另一旁昏迷且杯六魂包圍的染行,不知去向的游龍,樓月;還有這死而復生的壟杉。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惡啊,該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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