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之劍輕拍伍秋瑩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伍秋瑩從他手裡接過眼鏡,又幫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自己的臂腕里,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對自己心愛的男人關愛的點點滴滴。
秦之劍裡面白襯衣扎在皮帶里,在大多數人看來,怎麼都比楊少的陰柔看着順眼。
楊少心裡此時正在醋海翻波,但他仍不願意相信伍秋瑩那麼驕傲的人會委身於偏遠農村一個小小的科員,他既沒有錢、也沒有勢,如果非要找出個亮點,大概就是他比他更像個男人!但這更是最讓他不能接受的……
楊少瀟灑揮杆,在很多女伴看來,他衣着優雅,潔白的高爾夫球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深色的高爾夫球褲形成鮮明的對比,腳上整潔的高爾夫球鞋,穩固地抓着地面。
開始了。楊少深吸一口氣,用力揮起球杆,擊向小球。
瞬間,球場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球杆劃破空氣的聲音。
然後,球杆的頭部擊中了小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小球像被射出的子彈一樣,迅速飛向空中。楊少感到一股無比的暢快,他的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膛,這次狀態太他麼的好了。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擊所震撼。他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落在了遠方的草地上。
在那一刻,一切都仿佛慢了下來,球在空中划過,然後準確落入了球洞。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女人的歡呼聲。
楊少志得意滿,很優雅地向秦之劍示意,然後站在一邊等着看他的笑話:你一個小小的鄉村幹部,球杆怕是都沒見過吧!
他認為他隨便伸出一個指頭,就可以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鄉巴佬瞬間化為齏粉,死無葬身之地。
老子今天就是要看你出醜,讓你知道什麼是不對等、讓你知道什麼是階層差別、讓你灰溜溜地滾出燕京,然後讓她的聲譽像發芽的土豆一樣變質、讓所有適齡男人對她無人問津!
只有這樣,才能解我楊偉心頭之恨。然後,我還可以抱着憐憫、施捨、不屑的態度羞辱她、凌辱她,讓她對自己曾經的傲慢和選擇感到錐心蝕骨的痛悔!
楊少還在意淫,秦之劍卻已穩步來到球場上。
他雙手執杆,身形顯得高大而挺拔,遠遠看去,就像一尊雕塑。
長毛在叫囂:「喂,秦副主任,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讓我教你一把?」
趙公子向他瞪眼。
秦之劍調整身體平衡,肩膀和背部挺直,雙腳與肩同寬,他的手指輕輕地握住杆,手腕則保持柔軟,手臂也自然地延伸,他的眼睛注視着球,球杆揮出,他的雙膝微微彎曲,臀部稍微旋轉。
球杆在陽光下划過一道耀眼的弧線,如同流星劃破夜空,那一刻,秦之劍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只有他與球場、與高爾夫球杆、與風的對話。
毫無意外,白色的小球精準入洞。
不但姿勢標準且優美,加上身上的陽剛之氣,簡直亮瞎了一眾少女的眼。
趙公子帶頭歡呼和鼓掌。
楊少看去,伍秋瑩也是眉目含情地望向秦之劍,還拿出紙巾幫他擦拭臉上並不存在的汗水。
只要秦劍沒有出醜,就是自己輸了。
楊偉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但他仍然很紳士地與秦之劍握手,並發出邀請:「秦先生,中午一起用餐?」
伍秋瑩直接代替秦之劍拒絕:「謝謝楊少,今天不太方便,我還得帶他去見家人。」
——就是告訴你,你徹底沒戲了。
2
東城區,伍家,一個三進的四合院。
院子門庭高大、還有精美的磚雕和木雕裝飾,院落寬敞 ,房屋古老而華麗。房屋的窗戶仍是傳統的紅色窗格,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鳥圖案。
院落中有假山、水池、花園等景觀,營造出一種寧靜而雅致的氛圍。
但今天註定寧靜不了。
伍秋瑩的車駛進了大門,很多人起身觀望。
伍秋瑩挽着秦之劍,既親昵又自然。
二十幾個成年男女看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伍秋瑩示意着主位上五十多歲的一男一女:「這是大伯,大伯母,秦之劍躬身:「大伯大伯母好!」男人只是輕輕點頭,女人面無表情,頭也沒有點一下。
伍秋瑩又指次位:「這是二伯、二伯母。」
秦劍同樣躬身問好。
這兩口抬手示意:「好、好!」
最下首的一對頂多四十來歲的男女,還沒有等伍秋瑩介紹,男人就拉着女人站起來:「我是你四叔,伍天涯,這是你四嬸,汪麗娜。」
秦之劍暗道:這個才是真性情。
和伍秋瑩同時躬身問好。
後排坐着的都是同輩的兄弟姐妹,又是一一介紹。
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站在江天涯一邊叫:「五姐、五姐夫好!」
伍秋瑩介紹:「這是四叔家的堂妹秋霞、秋麗。」
秦之劍也親熱地和兩個孩子打招呼。
介紹完畢,秦之劍發現自己來赴的竟然是鴻門宴。
大伯伍志奇首先拔劍相向:「秋瑩,經董事會投票決定,你不再適合擔任伍氏集團的董事長,集團董事長由原副董事長伍秋傑擔任。」
伍家下一輩最年長的男丁站起來致意: 「爸、二叔、四叔。」瞥一眼伍秋瑩這個前任董事長,卻是直接掠了過去。
接着,伍志奇繼續宣布:「原總經理伍秋明任副董事長!」
又一個男生站了起來:「大伯、爸、四叔。」同樣是無視了伍秋瑩的存在。
伍志奇示意兩個人坐下,抬頭看一下江秋瑩:「秋瑩,鑑於你的行為可能會給伍氏集團帶來極其不好的影響,集團會把你的股份折現,今後,你跟伍氏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伍志奇示意,伍秋傑拿着一張支票遞給伍秋瑩。
伍秋瑩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一樣,看也不看地接過,隨手裝進包里,拉着秦之劍起身:「大伯、二伯,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就不耽誤你們吃飯了!」
又朝着伍天涯和他夫人躬身:「叔、嬸,保重身體!」
之後,在所有人的注意下,兩個人牽着手聯袂而去。
伍天涯帶着夫人過來送他們兩個:「誰的臉色都不用看,我侄女憑什麼要當誰誰的籌碼!」
四嬸也過來拉上伍秋瑩:「想住家裡住叔嬸家裡,不想住家裡住外邊,不管到哪裡,都要記着給叔嬸打電話,不要讓我們擔心你。」
伍秋瑩偎上去:「四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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