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誠坐在房間裡咬了一口蘋果,把它放在桌上,便上班去了。沒有了前任花妹的束縛,他每天就白天教書育人,晚上泡在實驗室里,有精神就研究,困了累了乾脆就在實驗室搬了個躺椅度過一晚。
日子一天天過去,連着這麼多天,徐亦誠愣是沒回家裡一趟,辦公桌上的日曆終於翻到了星期二,等到徐亦誠回家收拾行李時,他才想起自己吃剩的蘋果,回到房間裡一看,已經氧化到發黑了。
上午十點半,王霆教授打來的電話叫醒了徐亦誠。徐亦誠是個典型的夜貓子,他特別喜歡熬夜,昨天晚上又是熬到了凌晨三點才睡的。
迷迷糊糊的他聽到鈴聲後才想起今天的大事,他趕緊接起電話:「喂,王霆。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徐亦誠牙也沒刷、臉也沒洗,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沒換下來,就提起昨天事先整理好的包裹出發了。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還不來?」王霆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手錶,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看這個手錶了。
「王教授,要不咱們不等他了?說好的十點鐘集合,我們因為他等了快一個小時了。」王教授的助理說。
「再給他最後十分鐘。」王霆抿抿嘴,頗有些無奈。
其實徐亦誠在這個團隊裡的位置也無關緊要,實在不行王霆可以代替他調試儀器,這畢竟是地理方面的儀器,王霆還是懂一點的,無非是自己再忙一點。
好在徐亦誠還算爭氣,最後一分鐘時,徐亦誠開着車出現在人們面前,停在旁邊的停車位里。
徐亦誠拎着包跑到他們身邊說:「實在對不起,睡過頭了。」
「聽我一句勸,徐大神,少熬點夜吧。」王霆拍了拍徐亦誠的肩膀。他倆都是在各自領域裡頗有造詣的人物,但畢竟隔行如隔山,他倆在生活中並不是什麼競爭對手,更多的是朋友關係。徐亦誠笑笑,跟他們上了本次活動專用的越野車。
路上,徐亦誠無聊地望着窗外的風景。王霆放下手機,打趣地問道:「徐大神,和花妹最近相處得還可以吧?」
「害,我們分手了。」
「啊?!」王霆有些驚訝,「不好意思哈,我……我不知道這回事。」
「無所謂,這事我還巴不得。」徐亦誠撥弄了一下脖子上的幸運符,「哎,老王,咱這次任務是啥呀,總得跟我交代一下吧。」
王霆說:「這次呢,也是因為上級部門的委託,讓我們去勘察一下為什麼M村附近的山林最近這麼活躍,頻頻發生地震啊啥的。我懷疑這無非就是這裡的岩層正在相互擠壓碰撞罷了。」
徐亦誠微笑了一下:「這我可不懂,我只負責幫你們調試一下儀器。」這時,王霆的助手湊到了徐亦誠身邊。他拿出平板,給徐亦誠看了一則新聞,新聞的標題赫然是:「疑似有野人出沒!大家請小心!」配圖中,似乎是從遠處拍攝的,裡面有一個巨大的人影閃爍着。助理向徐亦誠挑了下眉。
「你還信這個?」徐亦誠有些無語,「這肯定是P圖P上去的啊,無非是博人眼球罷了。我可不在乎這些。」
兩輛越野車開到一側的山坡上便停了下來,勘探工作立即展開。工作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本來放晴的天突然又暗了下來,接着就是陰雨綿綿。
「什麼情況,不是說今天轉晴了嗎?」王霆一邊拿着地質錘敲擊着岩石,一邊抱怨這鬼天氣。一旁的徐亦誠聽到了,說:「這垃圾天氣預報不行啊。前幾天下暴雨時說馬上就放晴了,說放晴的時候現在又下雨了,唉。」王霆沒有回應他。
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是,此時的河水正在慢慢地變混。
「徐教授,你能不能去把地質測量儀插在那個乾涸的河道裡邊行嗎?順便幫我們拿幾瓶水過來吧,謝謝啦!」一個同事說。
徐亦誠點點頭看上去很樂意,其實他心裡多少有些不爽——自己是過來散心的,可不是過來聽任人使喚的。但他這個組基本上就是後勤組的意思,只要儀器不出什麼問題,那基本也沒他們什麼事。徐亦誠將地質測量儀插在河道里。
這個儀器也是徐亦誠參與設計的。它能根據各種數據判斷出一個山體的活躍程度。這次活動,大部分就是靠這個儀器判斷出結果了。如果它判定這個山體活躍,那就萬事大吉了;如果不是,那可能還需要折騰一段時間。
為了等結果,勘探隊不得不在這裡露營紮寨。他們搭好帳篷,在這裡過上了一夜。
夜裡,有一段小插曲。徐亦誠突然在凌晨醒來了。畢竟他從來沒有這麼早睡過覺。
現在是凌晨兩點,這時的他講道理還在電腦前研究東西呢。
他爬起來,仔細聆聽,除了人們此起彼伏的鼾聲,似乎外面還傳來一聲又一聲沉重的腳步聲以及樹葉搖晃的聲音。徐亦誠既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不會是山裡的熊啊、虎啊……」徐亦誠想着,還是好奇地撩開帳篷,向外面看了一眼。他看見樹林裡竟然有一個巨大的黑影,空中還有一些藍色的交織的線條附在黑影上。徐亦誠剛探出頭,那道巨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森林中。
徐亦誠鑽回帳篷里,他想起白天在車上王霆助理給他看的新聞,不信邪的他終究還是害怕起來。他坐在帳篷里,努力尋找着外面的聲音,想再聽到那種腳步聲。
不過後來,徐亦誠一晚上都沒再聽到了。
第二天,徐亦誠猛地睜開眼,帳篷里已經只有他一個人了。
「完了,怎麼沒人叫我啊。」徐亦誠趕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便走出了帳篷。
他看見一群人正圍在河道內的地質測量儀。
「怎麼樣?」徐亦誠走上前問。
「儀器判斷這個山體很穩定啊,沒有任何增長和其他變化。奇怪了,這和我的判斷不太符合啊。」王霆俯下身又看了一眼儀器數據。
不過徐亦誠倒是覺得很慶幸,他又可以在野外呆上幾天了。
突然,山頂傳來一陣一陣的雷鳴般的聲音。「不會吧,又要下雷陣雨啦?」助手有些驚訝地說。
「不。」王霆臉色驟變,「這可不是什麼雷陣雨。」
霎時間!響聲震天,山搖地動。遠處的樹林像紙盒一樣被揉碎了,石頭像紙片一樣被沖走。這些碎物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洪流,咆哮着向河道里的人們翻騰而來!
「是泥石流!大家立即撤出河道,往兩邊散開!」王霆立刻喊道。
大家驚叫着爬出河道往兩邊拼命地跑去。
但王霆只是說往兩邊跑,可沒說往下游還是往上游跑。
徐亦誠慌不擇路,隨便選了一個方向便跑了起來,但是他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他往下游跑去,也就是說,他在和泥石流賽跑。
爬向另一邊的王霆教授見他這樣逃生,立即大吼:「傻瓜,往上游跑啊!」
但此時的徐亦誠哪裡聽得到!同伴都跑向了上游,只有他自己!在往山體陡然下降的關節處跑去!
而泥石流的轟鳴聲早已淹沒了王霆的聲音。
正狂奔着,突然,徐亦誠被草地上的一個草坑給絆了一下!而這個斷崖口式的缺口已經不是上游的人們能看見的了。
「啊!」徐亦誠驚叫一聲,倒在地上。他跑得太快了,在地上斜着轉了好幾圈,差點滾進泥石流里。然而,他的頭已經進去了。他趕緊想抬起頭,一塊巨石從他眼前飛撲而來,狠狠地砸中了他……
徐亦誠只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眼看着自己就要滾進去了。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腳被一隻大手給抓住了,一把將他抽了回來。
徐亦誠的頭部還在不斷地冒血,劇烈的疼痛很快讓他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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