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在從斯特拉瑟住處落荒而逃的第二天早上,貝蒂娜就回到了她工作的崗位,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昨天那個害羞的少女判若兩人。
不過好在她依舊勤勤懇懇地工作,然後準時出現在斯特拉瑟的臥室,準備進行秘密教學。
至於為什麼是臥室,那其實是斯特拉瑟的惡趣味。
不過現在,斯特拉瑟是不敢這麼做了,為了貝蒂娜不更換國籍,他還特意要求奧托不得亂嚼舌根,否則哪天他一喝酒胡言亂語,那貝蒂娜就要考慮換個州生活了。
這幾天,貝蒂娜就在客廳里規規矩矩地教斯特拉瑟彈吉他,而斯特拉瑟也規規矩矩地學習,效果顯著。
雖然還不能完整地彈完一首歌,不過以這種學習速度,斯特拉瑟每天再抽出幾個小時練習就行了。
假期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斯特拉瑟立刻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斯特拉瑟本來意圖是在今年夏季舉行的納粹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提議,撤銷希特勒的元首職務,由自己取而代之,他認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目前國社黨北方派的勢力已經被斯特拉瑟整合了,因為德國北部及西部是發達的工業區,工人力量極其強大,這使得他們天生會選擇聚集到斯特拉瑟的麾下。
相比之下,南方派的勢力就顯得弱小了,再加上南方派內部並不團結,斯特拉瑟拉攏了羅姆等原教旨國家社會主義者,他認為自己的提議在全國代表大會上通過是十拿九穩。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斯特拉瑟要求這一次的全國代表大會在柏林進行,巴伐利亞方面自然是不肯,雙方進行了長時間的扯皮。
最後他們達成了妥協,這一次的全國代表大會將在柏林舉行,但是時間推遲到九月份,跟西克特預計的閱兵時間相差無幾。
巴伐利亞
「斯特拉瑟這個叛徒以為自己可以拉攏羅姆,但是他低估了我跟羅姆過命的交情,還有我的口才。」希特勒自得地對旁邊恭恭敬敬站着的希姆萊說道,
「斯特拉瑟能給的我也能給,而且我是必勝的那一方,羅姆選擇誰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是的元首,我們必將勝利。」希姆萊大聲回應,不過心裡卻在思索希特勒跟羅姆這個同性戀者能有什麼過命的交情。
希特勒轉頭看到角落裡愁眉苦臉的戈林,決定安慰一下這個做出犧牲的下屬,
「這只是權宜之計,赫爾曼,為了取得勝利我們必須付出一些東西,等到最大的敵人被打倒了,那麼羅姆也就沒有用了,到那個時候,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柏林
「哼哼,希特勒想幹什麼我可太清楚了,他是認為在西克特將軍秋季閱兵後興登堡會把他趕下陸軍統帥部總司令的位置,然後以我主持閱兵是支持復辟的理由把我抓起來。
希特勒正好可以在那一天的全國代表大會上把我們北方派在柏林一網打盡。」
斯特拉瑟對此嗤之以鼻,他告訴戈培爾,
「我們從來都不是保皇派,興登堡的污衊只是無稽之談而已,我們將用實際行動證明,不僅皇帝本人我們要消滅,皇帝的皇冠我們也要消滅。」
斯特拉瑟拿起了手中自己最心愛的紹爾38H手槍,對準了南方的窗戶,於此同時,遠在巴伐利亞的希特勒也抽出了他在部隊時的上司在一戰時送給他的指揮刀。
「國家社會主義的叛徒希特勒。」(「柏林的叛徒斯特拉瑟。」)
「我一定會擊敗你,並且給予你們這些叛徒最恐怖的懲罰!」
「你們這些資產階級的走狗必然失敗!」(「你們這些猶太人的幫凶必然失敗!」)
「我,格雷戈爾·斯特拉瑟!」(「我,阿道夫·希特勒!」)
「才是正義的!!!」
······
「榮格將軍,說好給我的二號坦克怎麼還沒有到位?你給我畫餅已經畫了半年了,怎麼我在第四師,連坦克的輪子都沒有看到。」
德國國防軍第四步兵師的師部,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正指着榮格大將的鼻子破口大罵,看得旁邊負責端茶倒水的馬克少將膽戰心驚。
「區區一個少校就敢對國防軍大將大呼小叫,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馬克上將已經想好了古德里安接下來的遭遇。
榮格大將鼻子裡發出不滿地呼聲,他告訴自己要冷靜。
要是換成別人,榮格大將早就叫門外的憲兵把他抓起來扔進禁閉室閉門思過去了,不過眼前的這位少校是他最親密兄弟兼戰友阿托克將軍的忘年交。
去年,古德里安從陸軍運輸處調到第四步兵師的時候,阿托克將軍特意招呼自己要好好關照這位少校。
況且,這位少校雖然嘴臭了點,經常在國防軍內部的刊物《軍事周刊》上斥責陸軍參謀部的將軍思想守舊,不過古德里安提出的作戰理念讓榮格大將注意到了他的不凡之處。
古德里安認為,只有支援坦克的其他兵種具有與坦克相同的行駛速度和越野力時,坦克才能充分發揮其威力。
在諸兵種合成兵團內,坦克應起主導作用,其他兵種則根據坦克的需要行動。
因此,不要把坦克編在步兵師內,而要建立包括各兵種的裝甲師,以使坦克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接着他又提出了機械化作戰的理念,強調進攻速度,這與斯特拉瑟提出的「閃電戰」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理念換成是其他的高級軍官多半會不屑一顧,但是榮格大將自從上次被斯特拉瑟在兵棋推演上擊敗以後,痛定思痛,開始認真研究「閃電戰」的理論。
他也確實發現了「閃電戰」的強大之處,所以當古德里安提出要在第四步兵師建立一個試驗性的坦克排時,榮格大將也同意了,並且承諾在二號坦克下線時給古德里安裝備一個排的數量。
不過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即使得到了榮格大將的首肯,古德里安的工作也是困難重重。
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德國國防軍內部各兵種的競爭非常激烈,因為德國國防軍一共就十萬人的編制,你想要另外設立一個兵種,就需要裁撤另外的兵種。
古德里安提議建立的坦克兵遭到了第四步兵師的騎兵部隊和火炮部隊的抵制,雖然明面上他們沒有阻止古德里安的行動,但是背地裡沒少給他下絆子。
原本應該配發給古德里安的9輛二號坦克被他們以需要批准文件的理由不知道扣押在了哪裡,古德里安不得不去陸軍統帥部四處奔走。
等到《英德海軍協定》簽訂,國防軍可以開始擴軍了,這些高級軍官才鬆口。
好巧不巧的是,在這個檔口,斯特拉瑟命令第一步兵師四處搜刮武器,尤其是坦克。
隆美爾直接拿着大量錢幣找到了各個師的師部,這些錢有相當一部分是斯特拉瑟暗中從基洛夫那裡吃的回扣。沒辦法,現在國防軍還不是斯特拉瑟的,就只能靠貪污別的師的軍費來勉強維持日子了。
既然可以阻止那個煩人的少校鼓搗他那個什麼坦克部隊,還能賺錢,那些第四步兵師的高級將領想都沒想,直接把坦克賣給了隆美爾。
說是賣,其實跟半賣半送也沒有什麼區別,這些軍官倒不是特別稀罕賣坦克的錢,主要是古德里安提出建立坦克部隊威脅到了其他兵種的利益,所以必須立刻打壓他。
所以當古德里安找上門時,這些傢伙一臉無辜地告訴他坦克不小心弄丟了,而且找不回來了。
氣急敗壞的古德里安當即找榮格大將告狀,不過後者也沒有辦法,他雖然是第四師的最高指揮官,處罰幾個高級軍官的權力還是有的,但是他不可能為了古德里安那個實驗性的坦克排去處罰整個兵種。
這些士官的行為實際上是騎兵兵種和炮兵兵種聯合起來的授意,所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古德里安只能帶着他那新組建的坦克排用坦克模型進行訓練。
不過倔強古德里安沒有放棄,這些天,他可沒少在《軍事周刊》上對第四步兵師的高級軍官祖安輸出,罵的那叫一個狗血淋頭。
這些傢伙想要在報紙上回應,不過噴人水平跟古德里安比起來不是一個段位的,在報刊上的口水大戰以古德里安舌戰群儒的結果告終,然後就變成了一邊倒的輸出。
他們不得不找《軍事報刊》的主編阿托克將軍要求停止刊發古德里安的文章,不過阿托克作為歷史上古德里安的伯樂那自然是要包庇他的。
他的態度就是我口頭上答應你們的要求,實際上就是放任不管,反正大家都是平級,誰都奈何不了誰。
於是古德里安硬生生在《軍事周刊》上罵了那些將軍們足足三個月,國防軍內每周的報刊頭版都是古德里安對於他們的親切問候,到後來甚至連西克特都知道了此事,為此沒少拿榮格大將調侃。
罵道最後,忍無可忍的將軍們決定找榮格大將要求把這個瘟神送走,本來榮格是想當老好人和稀泥的,不過看着那些灰頭土臉的將軍們一副你再不答應我就跪下來求你的表情,榮格還是心軟了。
「咳咳,沒有給你配發足夠的坦克是我工作的失誤,這點我向你道歉。」
榮格清了清嗓子,說出的話卻讓馬克少將大跌眼鏡。
「我要的不是道歉!是坦克!坦克!」古德里安不為所動,他已經受夠了畫餅了。
「很遺憾,因為某些原因,現在我們提供不了坦克給你,但是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發展你的才能,我可以寫一封信推薦你去。」
榮格大將想了想最近陸軍統帥部傳出的關於荷蘭的傳聞,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去哪?」
「德國國防軍第一步兵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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