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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三章
刺耳的警笛聲撕裂了雨夜的寧靜，紅藍閃爍的警燈如同鬼魅般在李國富的眼前晃動，在他驚恐的瞳孔中拉扯出扭曲的光影。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澆灌下來，浸透了他的衣衫，也浸透了他的恐懼。他瑟瑟發抖，牙齒打顫，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寒意刺骨，深入骨髓。
「下車！雙手抱頭！」
粗暴的呵斥聲在耳邊炸響，李國富機械地服從，雙腿卻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通往地獄的路上。他感到一陣眩暈，胃裡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警車呼嘯着駛離了那條陰森的盤山公路，載着他駛向未知的恐懼。李國富無力地靠在冰冷的車窗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思緒。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姓名？」
審訊室里，燈光刺眼，照得李國富睜不開眼。他低着頭，聲音顫抖，像蚊子嗡嗡一般。
「李…李國富。」
「年齡？」
「四…四十三。」恐懼讓他口齒不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嗎？」警官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像一把利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我…我撞人了……」李國富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仿佛隨時都會崩潰。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獵人捕獲的獵物，無處可逃。
「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李國富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語無倫次，邏輯混亂。恐懼讓他無法清晰地思考，他只能憑着殘存的記憶，拼湊出那個可怕的夜晚。
「警官，我…我看到了鬼…真的…我看到了……」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絕望，他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他，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警官皺了皺眉，懷疑地打量着李國富，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行了，別裝瘋賣傻了！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冰冷的鐵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將李國富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留置室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冰冷的鐵床和一個骯髒的馬桶。他蜷縮在鐵床上，渾身瑟瑟發抖，恐懼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午夜時分，一股濃烈的腐魚腥氣瀰漫在留置室里，令人作嘔。李國富猛地驚醒，他感到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什麼味道？這麼臭……」他捂着鼻子，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
「難道是…是鬼……」他想起老王的話：「撞了人怎麼能跑？萬一……」
「萬一……萬一……」李國富的腦海里一片混亂，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陷入了更深的恐懼之中。他夢見自己坐在駕駛座上，車載記錄儀的屏幕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突然，駕駛座下伸出一隻纏着紅繩的骨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啊——」
李國富猛地驚醒，渾身冷汗，心臟怦怦直跳。「是夢…是夢……」他安慰着自己，卻無法擺脫夢境帶來的恐懼。
他想起警局的電腦，想起車載記錄儀的回放。三個月前的深夜，擋風玻璃上曾映出被撞飛的白裙少女，那殘影與駝背老人重疊，如同一個可怕的預言。
他開始回憶自己過去的行車經歷，每一次事故，每一次驚險，都像電影片段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隱約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這一切。
「難道…難道真的是……」他不敢再想下去，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呼吸。「警官…警官……」他無力地呼喊着，聲音在空蕩蕩的留置室里迴蕩，卻無人回應。
腐魚的腥氣越來越濃，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警官！這裡…這裡有鬼！救命啊！」李國富拼命地拍打着鐵門，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寂靜的走廊里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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