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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2
艷姐和我不一樣，她是城裡生、城裡長的小康之家的千金。她的父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建築公司老闆，家裡洋房豪車都有。但世事無常，她高中畢業那一年，他父親墊巨資承建了一棟大樓，干到半道上，甲方資金鍊斷了個稀碎，直接導致他父親的公司血本無歸。
艷姐本來考上了北京的一所211院校，但看到從別墅里搬到家徒四壁的出租屋和一夜白了頭的父親，她狠心選了一個不收學費還有補貼的中專就讀。
畢業後的情況和我差不多，多方就業無門。
幾經輾轉到了這家開發商的銷售部，先後轉戰多個樓盤的售樓部。
艷姐說：畢業前兩年，我也先後找了不少工作，什麼化妝品導購，酒店前台、收銀……但每一份工作不如意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收入低。爸爸媽媽完全被現實打倒了，他們不僅沒有了收入，還欠下巨債，兩個人大病不好、小病不斷，一家的生活費、房租成了壓在我一個柔弱女生背上的沉重大山。
我也想過找一個富家子弟嫁掉貼補家裡，也聊過幾個男人，但人家一看我家裡情況要不直接嚇跑，要不就是想花點小錢睡我。
找了這份售樓處的銷售工作，和你一樣，頭個月也沒有開單，蛇精當初罵我跟今天罵你是一個樣的。
就在我做好離職準備的時候，來了一個騎輛電驢子帶老婆來售樓處看房的男人，售樓小姐都主動略過這類窮逼客戶，不願上前，還攛掇着我一個新人過去。
誰知道這個叫賈懷仁的卻是扮豬吃老虎，竟然是個開知名汽修連鎖的大老闆，我帶着倆人看房期間，他們迅速看好了一套180平米的樓中樓。
這是我第一張單子，簽下合同的那天，我對賈老闆夫妻感激涕零：這張單子不僅讓我賺到了兩萬多塊錢，也讓我信心大增。
拿到提成我買了進口水果、上好的茶葉到賈總的店裡表示感謝，他們夫妻對我這種知恩圖報的行為也很感動，不但留過吃了飯，還表示會介紹有買房意向的朋友給我。
凡事都有兩面性，賈總的朋友也是形形色色，其中一個就是老王。
老王也是一個成功人士，在這個城市開着一家專營進口汽車的4S店。
他來看房那天開了一輛高配寶馬，人還沒下車，售樓部里的小妖精就狼一樣盯上了他，秦雅麗甚至搶上去抱着人家胳膊在懷裡蹭。
老王直接表明就要找我。
老王是個大客戶，他在咱們和天下項目六號樓定下了五個單元十戶一個整層，總房款超過3000萬。
我很開心，對他是感恩戴德，誰知道他就是一個畜生。
還沒簽合同，他打發司機下去等他，卻又讓我帶他到現場，就在毛坯房衛生間裡，他把我按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我的肩帶被拽斷，工裝襯衣扣子被扯掉，套裙被翻卷到腰上……
我驚呼：姐，你為什麼不喊？項目上有工人在施工和帶客戶看房的同事，他們都會來幫你的！
艷姐伸手示意我不要打斷她的思路，接着往下說。
我哭着要喊，他說只要我由着他，合同立馬就簽、首付款馬上到位！
又說：「你要是喊了！我就說是你勾引我的，要不要賭一把他們會信誰？」
我蒙了。
趁着我鬆懈的空當，他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帶入自己懷中，另一隻手趁機伸進我的上衣中，在我驚恐的神情中，用吻堵住了我的唇。
我還想掙扎，但哪是這個身高體壯的男人的對手，在他的強烈攻勢下很快就沒有抵抗的力氣。
於是，在那還沒有裝修的、逼仄骯髒的衛生間裡，我失了身。
他用領帶蒙上我的眼，很粗暴，也很持久，完事的時候，我的背上、腰上、撕心裂肺般的痛，有被石子硌傷的，有被地面擦破的。
我哭了一場，哭完想想也值了，這一個單子我能賺近20萬。
有了這些錢，我爸媽的病就能得到很好地治療，家裡的條件也會改善很多。
我又忍不住插嘴：姐，可我看你身上很多傷都是新的？
艷姐點上一支女士香煙：完了之後，我說我不會報警，咱們就算互不相欠。
誰知道他覥不知恥地說：這才剛開始呢！
他拿出手機回放視頻讓我看，是我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的樣子，竟然偷偷錄了像。
他威脅我說：只要你聽話，我會介紹更多的客戶給你，但前得像今天這樣報答我，我喜歡在這樣的條件下、這樣的環境裡，太他媽的刺激了。
我不敢報警，報警了他也許會得到制裁，可我又能得到什麼，失去的清白還有找回來嗎！
看着我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既無恥又得意：你不吃虧，就算是你找了男朋友，也不會有我這樣的身份和魅力！你也不要犯傻？你知道你之前的業績為什麼不好？就是因為你太保守了，滿足客戶的特殊需求是做你們這行必備的技能！你仔細想想，你那些業績好的同事，哪一個不是跟客戶的關係處得相當好，你以為他們哥長哥短地喊幾聲人家就心甘情願在她們手裡買房子了？她們的業績不都是這麼上來的！這就是你們這一行的『潛規則』，哥今天是教你怎麼做業績的，你還得感謝我呢！」
我既無語又無奈、無助。
就在前天，他又帶一個朋友來咱們這兒簽了一個單子，送走他的朋友，我又被他按倒在毛坯房的水泥地面上。
我說：姐，你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什麼時候我不幹這一行了，就結束了，可現在的我還是需要錢、需要很多錢，我要幫家裡還債、買房子。
她們呢？都和你一樣嗎？我問。
艷姐得意，她們想也得有那個條件。
雅麗身材是不錯，臉盤也靚，可太媚、太妖，說白了就是太騷，老王說他們這種有地位有身份的有錢人壓根就看不上。
又拿眼覷着看我：像你這種純純的才是他們的最愛。
我有點傻，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3.
又是兩個星期過去，我的業績仍然為零，蛇精看我的臉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還能不能行？不能行早點捲鋪蓋走人！」
艷姐找我：我手上有一個單子，簽在你名下吧！又叮囑，別讓人知道。
這個道理我懂。
這是什麼？這是雪中送炭、雨中送傘！缺男朋友了送來了個郭麒麟、秦宵賢。
客戶是一個姓巴的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瞅人的眼光刀子一樣，恨不得從你裸露的皮膚上剜下一塊肉來。
我賠着小心，好在合同簽得很順利，直接轉賬付的全款。
有了這張單子，我心裡踏實了很多。
我請艷姐吃飯，並把一個信封交給她：姐，你把業務給我已經是幫了我的大忙，這是業務提成，我不能要。
艷姐又把信封推回來：姐是缺錢，但缺的是大錢，這仨瓜倆棗的姐還真看不上。
天神啊，艷姐真是太炫了。
第三個月了，我總不能總是張着嘴等人投餵吧？
想睡覺的時候有人送枕頭了，上次艷姐介紹給我的那個巴老闆陪着一朋友來了，點名找我要訂房子。
這個巴總竟然是江城市是火車站商圈鼎鼎大名的天上人家大酒店的老闆。
像上次一樣，當場簽了兩套140平的複式，也是全款。作為新人，我不但不再是小白，還成了售樓部里冉冉升起的星。
貌似也不用像艷姐一樣「睡服」客戶？
第三個客戶仍然是那個巴總帶來的。
這就不能不讓我心生感激了，除了艷姐，這個看起來很色的巴總也是我的福星。
艷姐點我：你要不要到巴村那裡「表示」一下？
趁着周末，我帶了厚禮到天上人家找巴總表示感謝，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大堂富麗堂皇，前台小姐姐把我送到標着三個「8」的房間，說巴總就在這裡辦公。
巴總對下屬不假辭色，帶我上來的小姐姐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但他對我卻很客氣：「難為你有心，隨便坐嘛，」還親自為我沖了一杯咖啡。
說實話，我真的是受寵若驚，也放鬆了心裡的戒心。
之前，老巴說過請我吃飯、帶我兜風、到他們酒店休閒……都被我婉轉而堅決地拒絕了，我寧願房子賣不出去，也不能把自己當成售樓部里的又鳥。
咖啡不苦，應該是加了不少的糖，巴總的電話不時響，表達了感謝，我起身：「巴總，我就不打擾你工作，您請留步。」
可我為什麼渾身沒來由地燥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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