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見此情景,表面淡然,心中卻掩不住喜色。剛剛的一場鬥將不僅確立了聯軍的士氣,還讓他對關羽的勇猛有了深刻認識。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多說幾句,只見劉備身後的張飛怒氣沖沖地跨步上前,大聲喊道:「俺哥哥一刀斬了華雄,現在不趁勢殺進關去,活擒董卓,還等什麼!」
這一聲大喝,震得帳內諸侯微微一顫,但也讓袁術臉上怒火升騰,他猛地一拍桌案,喝道:「大臣們尚且彼此謙讓,豈容區區一個縣令手下的小卒在此撒野?來人,把他們趕出帳去!」
張飛聞言,眼中兇光乍現,正欲反駁,卻被劉備拉住袖子。劉備低聲勸道:「三弟,此非爭口舌之地,不可壞了大事。」張飛悻悻而退,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仍死死盯著袁術,像要將其釘穿。
曹操見勢不妙,立即起身,緩聲道:「公路何必動怒?功者受賞,本是軍中常事,又何必拘泥身份高低呢?」
袁術冷哼一聲,眼神帶著明顯的不屑:「既然諸位只重視一個縣令手下的莽夫,那我袁術便告退,不再多言。」說罷,他作勢要起身離席。
曹操心中暗急,連忙勸道:「公路稍安勿躁!此乃共討國賊之局,豈可因一言爭執而誤大局?還請坐下共謀大計。」
袁術見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雖然心有不滿,卻也不好再發作,只得冷著臉重新落座。曹操見袁術平息怒氣,暗地吩咐人送牛酒安撫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又命公孫瓚暫帶三人回營歇息,以免再起紛爭。
與此同時,關外華雄的敗軍狼狽逃回汜水關,將敗績詳細稟報。李肅聽聞,大驚失色,急忙將消息寫入告急文書,親手送至洛陽丞相府。
董卓正在府內飲酒作樂,見李肅面色慌張,舉杯的手微微一頓,冷聲道:「何事如此驚慌?」
李肅跪拜稟道:「關外華雄已敗,敵軍聲勢浩大,諸侯聯軍氣焰正盛。據探報,袁紹為盟主,而其叔父袁隗正身居太傅之位,若兩人內外呼應,恐生大禍。」
董卓聞言,面色陰沉,猛地將手中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他冷哼道:「區區袁紹,也敢與我董卓為敵!李儒,你看該如何應對?」
李儒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冷靜道:「丞相,現在失了華雄這一猛將,敵軍聲勢難以輕視。但袁紹與袁隗的聯繫,確實是一大隱患。以臣之見,不如丞相親自領大軍,先以雷霆之勢剿滅聯軍,再除袁隗內應,免除後患。」
董卓目光一寒,眯眼看向李儒:「你的意思是,先剿外,再除內?」
李儒點頭:「正是如此。如今敵軍尚未完全穩固,若能一鼓作氣擊破聯軍,朝廷中誰還敢不從丞相之命?」
董卓一拍扶手,大笑道:「好計!即刻調集大軍,我要親自出征,看看這些鼠輩有何能耐!」
董卓聽了李儒的建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殺意。他大手一揮,命李催、郭汜立刻率兵五百,包圍太傅袁隗的府邸。董卓語氣冰冷:「袁隗與袁紹狼狽為奸,早晚必是禍害。你們今晚就動手,不留活口!明日拿他的頭號令關外,震懾聯軍!」
李催與郭汜領命而去,當晚便將袁隗府邸重重圍住。袁隗尚在堂上品讀家書,忽聽喊殺聲四起,門窗震動,火光映紅了半個夜空。隗驚慌出堂,迎面看到全副武裝的董卓軍士闖入,刀光閃爍。他大呼:「我是大漢太傅,你們豈敢造反!」
李催冷笑:「奉丞相命,今日取你袁家滿門!」隨即長刀揮下,鮮血四濺,府中老幼無一倖免。片刻後,袁隗的首級被高高掛起,押往汜水關前示眾,以震懾諸侯。
翌日,董卓聚集麾下眾將,沉聲道:「如今袁隗已誅,內應之憂已解。諸侯聯軍既然不知死活,我便親自迎戰,看他們能翻出什麼浪花!」
董卓遂調集大軍二十萬,分為兩路。他令李催、郭汜率五萬兵馬鎮守汜水關,務必穩住戰局,不要主動交戰。而他自己則率主力十五萬直奔虎牢關,身邊隨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等心腹猛將。
虎牢關距洛陽僅五十里,地勢險要,一旦牢守,足以扼住聯軍的咽喉。董卓一邊策馬行軍,一邊冷笑道:「這些所謂的義軍,無非一群烏合之眾。等他們耗盡糧草,我自當輕取其首。」
大軍行至虎牢關,董卓站在高處眺望,地勢險峻,山勢如臂彎,易守難攻。他滿意地點頭,命令呂布率三萬兵馬,在關前紮營為前鋒大寨,布下重重防線。
呂布聞令,單膝跪地領命,面色冷峻:「父親放心,有我在此,聯軍休想越雷池一步。」
董卓拍著呂布的肩膀,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奉先,此戰關乎成敗,只要守住虎牢關,他們便如困獸一般。記住,不必與他們硬拼,只需讓他們餓死、累死,這才是上策。」
呂布抱拳應道:「必不負父親所託。」隨即率兵直奔關前紮營,刀戟如林,旌旗漫天,戰鼓隆隆作響,氣勢逼人。董卓則站在關上,冷眼俯瞰前方,似乎已看到聯軍潰散、諸侯跪地求饒的情景。
馬探疾馳而至,將董卓大軍屯於虎牢關的消息報入袁紹大營。營帳內,諸侯齊聚,氣氛緊張。袁紹聽罷,緩緩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虎牢關如喉中釘,不拔此關,何以進洛陽?」
曹操起身拱手,沉聲道:「董卓已將虎牢視作命脈,派呂布為前鋒,其守備必然堅固。我等不可輕敵,但聯軍人多勢眾,可兵分八路,分散其防線。我願率一軍游走救應,隨時策應諸侯進退。」
袁紹點頭,當即分派任務:「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孔融、張楊、陶謙、公孫瓚,各領一路兵馬前往虎牢迎敵。曹孟德居中調度,各位不可懈怠!」
八路諸侯領命,各自整兵出發。河內太守王匡率兵先至虎牢,列陣於關外。兵馬甫列,忽聞前方戰鼓震天,地動山搖。王匡勒馬於陣前,凝神眺望,只見一騎赤馬如火焰般衝出關門,馬上之人猶如天神降世。
來者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紫光隱隱;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鎧甲折射日光,猶如雷霆之威;體挂西川紅錦百花袍,隨風飄揚,猶似火焰焚空;腰間獅蠻帶精工細琢,氣勢逼人。他左手提著畫戟,長戟劃破空氣,帶起隱隱嘯聲;右手輕攬嘶風赤兔馬的韁繩,那馬毛色如炭火,步履輕盈,氣勢沉穩。
呂布冷冷掃視諸侯陣列,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他揚聲喝道:「爾等鼠輩,竟敢抗衡董丞相之威!誰敢來與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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