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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衛溱總會在街邊看到那個男的，穿着一身白色，被店鋪門前各色霓虹燈鍍上各種色彩。有時他會抽煙，順風吐出煙氣，看着那霧晃悠悠消散，眼神中倒映着各式街景。最開始衛溱並不懂這個男的為什麼總在夜深後站在街邊，難道他沒有家？又或者要在這個時候去約會？
大半夜的，和誰約會需要這麼晚？
直到某天夜裡下班比以往更晚，跑進自己小區大門時，餘光猛地在平時沒幾個人去的廢舊涼亭後樹叢中，看到了他。停下腳步想要過去看仔細，戴着眼鏡但聽力還算過關的衛溱看到了男人身體在有規律地動着，還有那種會叫人遐想非非的聲音隨着風鑽進耳朵里。
腦子裡有種叫做羞恥的東西吸飽了男人低沉的呻吟，將衛溱逼回了自己家，用冰箱裡的凍肉貼臉好久都沒能把那份不該屬於自己的羞燥給壓下去。
那個男的，是個……衛溱將腦袋塞進面池的水中，覺得自己應該重金求一雙沒有看到這件事的眼睛。可就在那天晚上，夢中有這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白衣服整齊疊放在自己床邊，他躺在床上，蓋着夏天遮擋涼氣用的小毯子，還只蓋在某個男性的關鍵部位。
驚醒的衛溱抹了把自己腦門上的汗，咬牙切齒地脫下了睡褲走去洗衣機。
還是個公司實習生的衛溱，覺得自己被打開了奇怪的開關。上班前他鬼使神差走去了昨晚的「案發現場」，在地上發現了幾個煙頭，和兩個被丟進綠籬根部濃密處的塑膠小氣球。上班路上他覺得自己像個充滿氫氣的氣球，飄飄悠悠就走了。
好在工作繁重，叫他沒有多餘腦子去想這件事。可這份平靜只到午餐時，坐在麵館里一起吃麵的同事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對他們幾個說：「哥昨晚上叫了一妞，條特順，活是真踏馬好。要電話嗎，我給你推推，價格合理。」
…………操！衛溱將筷子拍在桌上，腦子裡再度被夢中那赤身的男人占滿，耳邊同事就這個姑娘都會玩什麼的討論全部變成了昨晚那隨風鑽進耳朵的低沉呻吟。
「溱子啊，你這才剛畢業，還是沒開過的吧。」同事那不懷好意滿是暗示的眼神叫他背後一涼，果不其然手機振動了下，點開便是個電話號碼，後面跟着倆字：美美。「試試，可爽了。」
然後衛溱下午就請了假，理由是家裡煤氣沒關養的貓喝多需要去醫院洗胃。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上那個號碼，預撥又止。反覆十幾次後，同事發來了消息：「還沒打電話啊，老C都預約成功了！不要害羞嘛！」衛溱直接關機，起身拉開窗簾意欲呼吸點新鮮空氣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然後……美美他沒約到，也不想約，直接穿着外套去了小區外。男的果然站在那裡，這次穿了件白色襯衫，開着最上端的紐扣，耳朵上金色耳扣在路燈下閃閃發亮。
他在小區門口像個瘋子，就那麼十來米的車道來來回回能走五百遍，腦子裡想得不是男人多貴，不是男人願不願意接生面孔，更不是會不會染病……他腦子裡居然是上去先說你好還是先說你看我行麼？
我應該行。衛溱這樣安慰自己。畢竟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對，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他鼓足勇氣，大步流星走到男人身邊，抬頭對上男人那雙深邃帶着絲絲疑惑更多是打量的眼神。約麼兩個字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他張着嘴不出聲的樣子活像條被撈上岸敲暈的魚。男人也不問，就叼着煙那麼靜靜看着，眼神寫滿我看你能說個什麼花來。
「去，去我家吧。」這話一出來，衛溱覺得自己被人丟進了鍋中，寬油大火伺候那種。然後男人把煙從嘴裡拿出來，斜着嘴吹出煙氣，回答他：「到家就是包夜。」
直到關上屋門去給男的找睡衣撞上門框時，衛溱才真實感覺到自己今晚約炮是非常成功的。偷偷摸摸回頭看，男人翹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和他四目相對。
被老媽知道了絕對打斷自己的三條腿。衛溱這麼想着，把一身對於男人來說過於短小的睡衣遞了過去。然後男人開始解襯衣扣，蜜色胸肌很快便暴露在空氣中，他動作不快但一招一式都很色氣，衛溱聽到他說：「兒童裝我穿不了。」
這應該不是在誇人吧？衛溱愣神思考了下，回神就看到眼前的男人已經只剩條黑色的緊身三角褲，而襯衣和褲子都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沙發上。「我先洗個澡。」說罷便熟門熟路走進了浴室，留下衛溱一個人捧着睡衣站在客廳像個傻子。
然後，他倆就進行到了同事嘴裡那個「考驗錢花的值不值」這件事的具體操作上來。衛溱作為一個社會的不五好青年，沒有實打實接觸過這些但偷摸看色情雜誌不少，網上還有種子大量傳播時也看過幾部。而且他出於做人一定要有科學嚴謹的態度這一思想，認真看了幾種不同類型的片，其中就有兩個男性該如何在床上享受生活的具體過程。可那只是動動眼睛，並不能算是經驗……
「第一次？」男人把他推倒在床上，手速緩慢地扒拉着他的衣服，溫熱手指划過皮膚激起無數雞皮疙瘩來。老實巴交點點頭，衛溱放棄想要自己脫衣服的心思，將自己全權交給了男人。反正都是自己掏錢，放進去和被放進來應該是沒差。
「第一次就敢大路邊找，你也是膽大。喜歡什麼位置？」男人聲音很低沉，帶着點煙嗓的感覺，還有着叫人羨慕的好身材，肌肉線條跟博物館裡擺的大衛雕塑一樣。他幾乎擋住了衛溱眼前所有光線，身上散發着自己擺在架子上那瓶牛奶味沐浴露的香味。就跟一塊烤得剛好且才出爐的重奶蛋糕一樣。
衛溱舔舔發乾的嘴巴，眨巴着眼睛任由自己的內褲連同外褲被一起扯下丟去旁邊。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摸男人的寸頭，明明是花白頭髮但看着一點都不顯老：「你隨意，我都行。還有，我，我叫衛溱，哎？你頭髮好硬啊！」
然後男人笑了，笑得很開心那種。而自己那還在摸着他頭髮的手被抓住，強行固定成投降的動作。「你還真是第一次。我叫三藏，既然你要我選，那麼就準備好享受吧。」
第一次被生人抓住小兄弟的刺激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衛溱心裡最先有的反應居然是他會不會撅折自己的小兄弟。但三藏的手藝真實沒得挑，他平時自己解決都沒有這麼過癮。
然後在他已經準備好明天不能坐板凳時，三藏扶着他的小兄弟跨坐在了他身上……
那從昨晚開始叫自己魂牽夢繞的低沉呻吟實打實在他耳邊響起，隨着三藏扭動腰身的動作起伏，他自己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衛溱覺得大概就在此時他才算是真正成人，體會到了成年人的快樂。
伸手卡住三藏腰身，他漸漸奪回了主導地位，明明是初夏天氣還帶着寒意，但此時他倆都像是在滾燙的牛奶里翻騰。大概是因為自己太傻什麼都沒準備，在抽屜犄角旮旯里翻出的潤滑油還是某次為了摘戒指買得。好在三藏說他自己很久沒有體驗過不做措施的感覺，這話叫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放心了點。
後來他倆都挺上頭的，床上完事去洗澡時又黏糊在了一起，等衛溱覺得很累表示自己好睏後，三藏坐在床邊抽煙，身上滿是激情過後的痕跡。衛溱睡着前迷迷糊糊感覺到他旁邊確實多了個人，但腎虛總在操勞過後十分明顯，頭一次體驗人生大和諧就被榨乾精力的他沒能考慮到太多待解決問題，裹着被子就入了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神不清氣不爽的他腰酸背痛望着那個頭一次有了白天背景記憶的男人，聽到三藏說：「該結賬了小朋友。」
哦……這是生意來着。衛溱腦子嘎吱嘎吱轉了幾圈，慢悠悠從沙發縫裡摸出手機來對着男人搖了搖：「加個好友微信轉賬行麼？」
然後他的列表里多了一個每次見面都要花錢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出門前對他說得不是再見，而是：「大小還不錯。」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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