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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0
一年後。
"洛總，霍氏正式宣布破產。"助理遞來最新消息。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窗外。霍司爵還在大樓下，像往常一樣。
他現在的樣子，和一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商界精英判若兩人。
頭髮凌亂，衣衫襤褸，像個瘋子一樣日日等在這裡。
"求你原諒我......"
"我願意用餘生贖罪......"
保安已經習慣了每天轟走這個曾經的商界精英。
這一年，我眼睜睜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崩潰：
霍氏破產，豪宅法拍，他流落街頭。
周明和周媚被判入獄，他失去最後的盟友。
商界好友紛紛避之不及，曾經的人脈蕩然無存。
"洛總，他今天帶來了這個。"助理遞給我一份文件。
是一份財產轉讓書。他把所有剩餘的財產，包括他最後一套住房，都簽給了我。
"他說，只求您讓他見您一面。"
我冷笑："他配嗎？"
但看着他在樓下瑟瑟發抖的身影，我突然改變主意："讓他上來。"
很快，霍司爵被帶到我面前。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頭也不抬地翻看文件。
"晴晴......"他聲音嘶啞，"你知道我這一年怎麼過的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抬頭，"比起你，我更關心一件事。"
他眼中燃起希望。
我拿出一張照片，推到他面前："認識嗎？"
那是一張嬰兒的模擬照片，通過DNA技術復原的我們孩子的樣貌。
照片上，是個漂亮的小女孩，有着我的眼睛，和他的眉毛。
"她本該在今天滿一歲的。"我看着他崩潰的表情，"可惜，她的父親親手殺死了她。"
"不...不......"他癱倒在地，痛哭流涕，"對不起...對不起......"
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再見，霍先生。"
"等等！"他抓住我的裙擺，"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甩開他的手："贖罪？你覺得我們的孩子還能復活嗎？"
看着他絕望的眼神，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11
三個月後。
"洛總，霍司爵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助理遞來報告。
我放下手中的鋼筆："什麼情況？"
"他...他一直抱着那張嬰兒照片，說要找女兒。醫生說他得了重度抑鬱和妄想症。"
我沉默片刻："蘇媚呢？"
"她在監獄裡偷偷做整容，結果失敗了，現在在重症監護。"
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陽光。
五年前的車禍，一年的囚禁折磨，被迫打掉的孩子......這一切，終於有了了結。
"洛總，您...要去看看他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我搖頭："不必。"
但第二天，我還是出現在了精神病院。
病房裡，霍司爵蜷縮在角落，懷裡緊緊抱着那張照片。他瘦得不成人形，眼神空洞。
"爸爸錯了...爸爸錯了......"他不停地喃喃自語，"寶寶，你在哪？"
主治醫生在旁邊低聲說："他一直在尋找那個從未出生的孩子。這種愧疚和執念，可能會伴隨他一生。"
我轉身離開病房，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下。
恨了這麼久，真的值得嗎？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是國外醫院的郵件：
"洛小姐，您的卵子冷凍保存得很好，隨時可以進行試管。"
我摸摸小腹，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那天在醫院，我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在被注射鎮定劑前，讓李伯安排了卵子冷凍。
這是我唯一能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做的事。
"霍司爵。"我最後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報應。"
12
三年後。
"洛總，霍司爵的病情有變化。"助理遞來最新報告。
我放下手中的玩具熊——那是給即將出生的寶寶準備的。
是的，我決定通過試管嬰兒，讓那個未出世的生命有個重生的機會。
"他怎麼了？"
"醫生說他清醒了，但......"
"但什麼？"
"他說想見您最後一面。"
我沉默良久："他快不行了？"
"是的。長期的精神打擊和自我折磨，他的身體已經......"
我閉上眼。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霍司爵，終究還是被愧疚壓垮了。
當天下午，我來到醫院。
病房裡，霍司爵躺在床上，像個枯槁的老人。看到我，他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晴晴......"他虛弱地伸出手，"你來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手："有什麼遺言？"
"對不起......"他流下淚水，"這些年，我終於明白了，比起星際集團，你和孩子才是我最重要的......"
"可惜太晚了。"我冷冷地說。
"我知道......"他苦笑，"我只想問問，你還恨我嗎？"
我沉默片刻："不恨了。因為你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點點頭，眼中露出釋然："那...那個孩子......"
"她會重生。"我摸摸微微隆起的腹部，"但不會再有你的參與。"
他怔住了："你是說......"
"是的，我做了試管。這次，我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那...那太好了......"他流着淚笑了，"替我...替我好好照顧她......"
說完這句話，他閉上了眼睛，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走出醫院，我收到了兩條消息：
"蘇媚因整容失敗導致感染，已經離世。"
"周明在監獄服刑期間畏罪自殺。"
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六個月後，我的女兒出生了。
我給她取名"晴天"，希望她的人生，永遠只有陽光，不會像我一樣經歷這麼多陰霾。
抱着女兒，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陽光。
"寶貝，這次，媽媽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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