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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鐵門合攏的瞬間，潮濕的鐵鏽味混着汗酸味撲面而來。
我摸着被撞疼的肘關節後退兩步，後腰撞上冰冷的金屬台面，手術刀盤互相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這他媽是真人秀？"
紋着花臂的男人一腳踹向鐵門，整面牆的玻璃培養罐跟着震顫。
某個貼着"實驗體09"標籤的罐子裡，福爾馬林液體中懸浮的嬰兒標本突然睜開了眼睛。
尖叫聲此起彼伏。
穿職業套裝的姑娘抱着頭蹲下，她膝頭挎包的金屬鏈條正在瘋狂震動，屏幕上滾動着血紅色的彈幕：【刺激開場！打賞火箭x3】
穹頂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全息投影裹着濃霧緩緩凝結。
戴着青銅儺面的審判者懸浮在半空，機械合成音里夾雜着電流雜訊："歡迎來到伊甸園，羔羊們。現在公布規則——"
我數着牆上的掛鍾，秒針每走一格，審判者的聲音就失真一分。
當他說到"積分最低者將接受觀眾投票的懲罰"時，穿格子衫的程序員突然抽搐着倒下，後頸浮現出熒藍色的條形碼。
"倒計時三十分鐘開始。"
十二台顯示器同時亮起，畫面里是不同角度的密室全景。
彈幕雪花般掠過屏幕：【我要看那個戴眼鏡的斯文敗類被剝皮】【賭穿西裝的活不過第一關】
數學教授率先沖向控制台，沾着咖啡漬的袖口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紅髮混混掄起消防斧劈向通風口，金屬碰撞的火星濺到化學試劑架上，燒出焦黑的痕跡。
"鑰匙在左邊第三排培養罐！"
我對着混亂的人群大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方才撞到金屬台時，玻璃反光里分明映出罐底金屬的冷光。
女白領的高跟鞋聲突然停頓。
她裝作整理絲襪，手指卻悄悄探向09號培養罐。
彈幕突然暴漲：【心機婊！打賞玫瑰x99】【截屏了！鑰匙在胚胎嘴裡】
"給老子交出來！"
紋身男揪住她的捲髮往牆上撞，血珠濺在監控鏡頭上。
審判者的投影詭異地扭曲起來，儺面嘴角咧到耳根："檢測到暴力行為，扣五分。"
當警報聲第七次響起時，鑰匙終於出現在中央圓桌。
穿貂皮的大媽突然癲癇發作，鑲鑽的手機摔進硫酸池，騰起的白煙里浮出彈幕：【劇本太假】【退錢】
"投票通道開啟。"
所有顯示器變成猩紅色，刑具圖標在彈幕中輪轉。
程序員頸後的條形碼開始滲血，他跪在地上對着攝像頭磕頭，額頭撞碎的鏡片扎進眉骨。
審判者打了個響指，帶電的鐐銬突然箍住紋身男的腳踝。
彈幕最終停在"恥辱烙印"的圖標上時，我注意到審判者的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和之前全息投影的故障頻率完全一致。
"這就是你們的選擇。"
鐐銬爆出藍紫色電弧，紋身男的慘叫聲中，他手臂上的骷髏紋身正在融化成墨汁，順着皮膚淌成"作弊者"三個隸書大字。彈幕瘋狂刷新着同一句話：【系統異常？】
培養罐里的胚胎全部轉向監控方向，三百六十隻瞳孔里閃過相同的條形碼。
我悄悄退到陰影里，摸到了西服內袋中那張燙金的邀請函——邊緣正在滲出漆黑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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