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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與鮫人：我預見了你的背叛
墨書 Inktalez
我失憶了。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囚禁在深海之下，手腕上纏着刻滿咒文的玄鐵鏈，
記憶像被海水沖刷過的沙灘，只剩下零星的碎片——一個銀髮男孩，對我喊着「姐姐」。
囚室的穹頂是透明的琉璃，外面游弋着幽藍的磷光水母，將整個房間映得影影綽綽。
我時常盯着那些水母發呆，試圖從它們微弱的光芒中找回些什麼，但每次努力回想，頭都會痛得像要裂開。
鐵鏈摩擦着腳踝的傷口，每一次掙扎都帶出新血珠。
我數着牆上七道刮痕，這是我能記起的全部天數。
囚室外守着兩個鮫人族侍衛，我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
我叫星遙，是巫族聖女，也是巫族最後的占星師。
鮫人族長蒼溟率領大軍血洗巫族聖地，占星台的火光映紅了整片海域。
那一夜，我的族人幾乎全部喪生，而我被俘後，便一直被關在這座海底囚牢中。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韌性。」珍珠帘子的脆響混着汐月的聲音飄進來。
她是鮫人族的祭司，掌管着族中的祭祀與刑罰。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穿着月白色的衣袍，對着我溫柔的笑着，但是我本能覺得她很危險。
她站在我面前，指尖輕撫我的臉：「這樣的痛苦，值得嗎？」
我微微側頭躲避她的手，「祭司大人專程來羞辱囚犯？」
「我來給你看個好東西。」她揮動鮫綃長袖，水面浮現出一個銀髮男子的身影——他握着沾染鮮血的三叉戟，腳下是數百具浮屍。
指甲刺進掌心，血腥味在喉間翻湧。
那些破碎的畫面終於串聯成完整記憶：他是鮫人族長蒼溟，月食之夜，蒼溟率領鮫人血洗巫族聖地，占星台的火光映紅整片海域。
「想起來了吧？」汐月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抬頭，「你現在聞到的血腥味，和當時一模一樣呢。」
她指尖突然亮起幽藍磷火，我腕間的鎖鏈應聲而斷。
腳步聲踩着血水而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我卻莫名覺得很熟悉。
他是蒼溟，鮫人族的王，一頭銀髮，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鱗紋長袍下隱約透出脊背上猙獰的暗紅色紋路。
那是巫族的封印，我雖失了記憶，指尖卻本能地發顫——仿佛曾有人握着我的手，一筆一畫刻下這囚龍的枷鎖。
他捏住我的下頜，指尖冷得像海底最深處的玄冰：「巫族的血，果然還是這般令人作嘔。」
他銀髮垂落在我染血的衣襟上，尖牙刺入脖頸時，我眼前突然閃過畫面——鋒利的匕首直刺心口，執刀者正是他。
「你會殺我......」我喘息着抓住他的袖角，「剜心而亡。」
蒼溟甩開我的手，唇角沾着我的血，笑得譏誚：「若能選擇，本王寧願將巫族碎屍萬段。」
他轉身時袍角掠過我顫抖的指尖，「可惜你這條命，要留着解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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