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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陽，你給我回來！」王雨珊要追，徐子堯卻伸手扯住她說：「你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我剛才幫你解圍，你還不領情，我真是多管閒事。」
「是呀，你多管閒事，放手。」王雨珊掙扎着。徐子堯也動了氣，就不鬆手，兩人掙扯間，相機一抬一落。
「啊……」徐子堯手捂着額頭蹲下，王雨珊瞪大眼睛，驚慌地發現他指縫間流出了血。
「王雨珊，你敢讓我破相，你膽子真是大啊！」在醫院的花園裡，徐子堯火冒三丈地繞着噴泉追着王雨珊跑。
「喂，哪有破相，連針都沒縫。」王雨珊在前面跑着，嘴裡還不停地反駁。別看徐子堯個兒高腿長，真跑起來卻壓根兒追不上她。
「你讓我貼着這個東西怎麼出去見人！」徐子堯指着額頭上的紗布，氣得直跳腳。
「噗……」王雨珊回頭借着噴泉四周的燈光，看到徐子堯額頭上白白的紗布，在他那張俊俏的臉上顯得格外喜感，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你還笑！」徐子堯氣得跳腳，突然靈機一動，轉身向圈子的反方向跑。王雨珊沒想到他會改變方向，腳下剎不住，正好撞進了徐子堯的懷裡。
「讓你跑，我抓到你了吧。」徐子堯抱住她不鬆手，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還是王雨珊第一次被男人這麼抱在懷裡，結實的胸膛，衣服上淡淡的煙草味，足以讓她心慌意亂。她雙手推着他的胸口，嗔怪地說：「誰讓你當着常玉陽的面說我是你的女人。」
「他和那個交際花合夥欺負你，我替你出氣還不好？」徐子堯反駁道。
「那你也不能這樣說啊，常玉陽是我的……未婚夫。」王雨珊小聲說道。
「啊？」徐子堯驚訝地鬆了手，王雨珊趁機離開他的懷抱，臉上卻滾燙的。幸好夜色已深，掩飾得很好。
「你是常開花的未婚妻？你……真夠可憐的了。」徐子堯萬分同情她。
常玉陽這個名字或許有些人不知道，但「常開花」這個外號在上海灘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花心大蘿蔔一個，從當紅影星到純情大學生，幾乎沒有斷過身邊的女人，所以大家送他外號「常開花」，意思是「遍地開花」。徐子堯覺得自己是個渾蛋，而常玉陽卻連渾蛋都不如。
「我和常玉陽是父母包辦的婚姻。那時我還小，不懂事。父母過世後，家裡的產業都靠入贅的姐夫支撐。我畢業後原本想毀了這樁婚事，但姐姐和姐夫不同意，說只有依靠常家的勢力，我們王家才能平安度過動盪的時期。如果我不嫁，過世的父母也不會瞑目。」王雨珊嘆了口氣。
常家財力雄厚，朝中有人，道上也有人，煙草生意更是壟斷整個上海。能與常家結親，就等於有了經濟上的保障。姐姐把她含辛茹苦地養大，王雨珊實在不忍心忤逆她的意思。
可是那常玉陽又實在欺人太甚，即使日後嫁了，她也不過是個掛名的少奶奶。想到這兒，她心中委屈，不由得紅了眼眶。
徐子堯也沉默了。他注意到她掉眼淚，本想伸手替她擦，卻又猶豫着收了回來，輕聲嘆息道：「嫁給那種人，你過得不幸福，你的父母會更不瞑目的。」
王雨珊抬頭看他，他臉上難得地正經起來：「天底下的父母，不在意兒女過得是窮是富，只在意過得是否開心快樂。」
「嗬，你說得好有道理，可你怎麼……」王雨珊沒有細說她聽說過的種種，徐子堯心知肚明，她問的是為什麼他會處處和父親作對，惹是生非。
他不想解釋，抬頭望了一眼夜空中的繁星，說：「以後有機會我會和你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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