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達維多維奇·托洛茨基敲響了門鈴,給他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正是克魯普斯卡婭的保姆。
「我接到了克魯普斯卡婭同志的邀請。」
托洛茨基有些拘謹地說道。
「是的,這邊請,托洛茨基同志。」
托洛茨基在女孩的引導下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房間面前,後者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托洛茨基頷首示意,他打開門,發現裡面的空間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裡面的人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
除了克魯普斯卡婭以外,還有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布哈林、李可夫等人。
這些傢伙的政治主張不盡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在和斯大林的權力鬥爭中全部失利或者即將走向失利。
托洛茨基可不認為布哈林能夠戰勝斯大林,根據他對布哈林的了解,研究理論方面布哈林勉強可以和他並駕齊驅,但是在政治鬥爭方面,布哈林就是個門外漢。
「呦,這不是托洛茨基同志嘛,幾天不見,這麼拉了?」
季諾維也夫一如既往的毒舌。
「怎麼說話的?沒有共產國際執行委員職務的東西。」(1927年1月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決定,撤銷托洛茨基的執行委員職務)
加米涅夫倒是比較委婉,不過說出的話殺傷性更強,讓一邊正在喝茶的布哈林差點把茶噴了出來。
他嗆了一口水,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着,一旁的李可夫急忙給他捶背。
「我尋思着,好歹我也是被你們聯合斯大林一起集火才被幹掉的,你們這倆樂色怎麼2V2還打不過斯大林加布哈林的組合呢?
我要是算拉,你們倆不得拉一褲兜。」
托洛茨基不甘示弱,論罵人的水平,這裡的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歷史上原本支持托洛茨基路線的加、季二人聯合斯大林把托洛茨基幹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嘴巴太毒了,而且總能把別人噴破防。
如果托洛茨基生在二十一世紀,制霸整個祖安不成問題。
只能說時代限制了托洛茨基的發揮,讓他只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展示他的噴人水平。
「你這個孟什維克就別狗叫了,什麼牆頭草。」
季諾維也夫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處,他站起來大吼大叫。
「怎麼,某些人忘了是誰在把我踢出局的時候得意洋洋地說自己要掌握蘇維埃的最高權力,結果一年後跟喪家之犬一樣跑到我面前乖乖認錯的?」
托洛茨基笑道,他那一撇鬍鬚一抖一抖的,顯得格外欠揍。
「你···」
季諾維也夫顯然是破大防了,他很想反駁,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冷靜一點,季諾維也夫同志,」
加米涅夫顯然是個行動派,
「對付他這種人,批判的武器是沒有用的,我們需要武器的批判。」
加米涅夫擼起袖子就準備開干。
顯然,今天聚集到這裡的反對派們雖然有着共同的敵人斯大林,不過彼此之間因為路線分歧或者個人的問題並不團結,一出全武行似乎要在這裡上演。
「夠了,各位同志,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這處安全的地點,好不容易把各位聚集到這裡,不是看你們吵架的。」
德高望重的克魯普斯卡婭制止了這齣鬧劇。
「抱歉,克魯普斯卡婭同志,讓您見笑了。」
在場的眾人中,布哈林的反應最快,這次柏林之行顯然是給他的大腦升級過了,起碼這個傢伙跟以前那個書呆子比起來聰明了一點。
當然,這歸功於斯特拉瑟把東方著名的軍事著作《三十六計》教給了布哈林,這讓他在政治鬥爭中起碼不會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
見此情形,托洛茨基等人也急忙低頭認錯。
畢竟吵歸吵,現在的形式大家還是看得清楚的,如果再不團結起來,蘇聯就要成為斯大林的一言堂了。
「我今天把各位召集到這裡,就是為了討論一下諸位對如何解決黨內專制的問題有什麼好的建議,蘇聯不能成為某個人的私人物品。」
克魯普斯卡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並不是為了支持某一個人的政治主張而反對另一個人,而是為了維護黨內的民主制度。
獨裁是絕對不允許的,哪怕列寧同志在世也沒有這麼做過。
「還能怎麼辦呢?克魯普斯卡婭同志。」
托洛茨基攤手,
「我們已經遭到了徹頭徹尾的失敗,在場的眾人都被斯大林解除了實權,根本沒有反對他的力量了。」
「是的,雖然我很不爽托洛茨基同志,不過我必須承認他說的是事實,我們所有人都沒有了實權,除了布哈林同志那一派的人以外。」
季諾維也夫不情願地承認道。
「要不然,布哈林同志你去跟斯大林一對一單挑吧,只要贏了你絕對是反斯大林集團的大功臣,我們絕對不會跟你搶功勞。」
加米涅夫壞笑着慫恿布哈林去單刷副本。
「我要是有把握幹掉斯大林集團,就不會來找你們了。」
布哈林捏了一把汗。
「你們必須要支持我,我保證上台之後會給諸位施展才華的空間,不會像斯大林一樣打壓你們破壞黨內的民主制度。
當然,前提是你們不能亂動農業和新經濟政策。」
布哈林提出了自己的籌碼,這也是斯特拉瑟教給他的。
聽到這話,在場的眾人也不再嬉皮笑臉,而是嚴肅地思索着對策。
「布哈林同志,你給的條件確實很誘人,我也很想幫助你們,但是我真的愛莫能助。
現在軍權和黨內重要職務的任命權都在斯大林的手上,我們除了寫寫文章罵人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托洛茨基給出了他的答案。
「的確是這樣,我們幫不了你什麼。」
季諾維也夫有些無奈。
「不,這樣就夠了。」
布哈林堅定地說道,
「就像你們對托洛茨基同志幹的事情一樣,你們只需要準備好文章批判「斯大林主義」是對列寧主義的背叛,宣布蘇共在未來的任務就是在黨內徹底地埋葬「斯大林主義」,為打倒斯大林集團做好理論上的準備就可以。
剩下的交給我和李可夫就行了。」
布哈林的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紛紛盯着這位腦袋不大志向卻很大的男人。
「布哈林同志,你想要怎麼做?」
克魯普斯卡婭問道。
「對斯大林使用武器的批判。」
布哈林毫不遲疑地說道,他的眼神中燃起了褐色的火焰。
從這一刻開始,布哈林越過了歷史上他所處的位置,向前邁了一步。
在未來,或許會邁出更多步。
歷史上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蘇共黨內秘密反對斯大林的派系是否存在已經不得而知。
但是現在,在斯大林粗暴手段土壤的培育和斯特拉瑟挑撥之水的澆灌下,一個秘密反對斯大林的派系真的在1927年生根發芽,這對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未來到底是好是壞,沒有人知道。
······
昏暗的燈光下,斯特拉瑟正在用鋼筆書寫這一行行字。
不難看出,上面寫的都是過去幾年被處決或者擊斃的敵人名單,大部分都是資產階級和封建地主。
其中有兩人的名字格外引人注目,因為寫的字體特別大。
納粹黨元首阿道夫·希特勒,1926年9月5日被恩斯特羅姆用手槍擊斃於慕尼黑監獄。
另外一行赫然寫着蘇維埃最高領袖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斯大林被刺客尼古拉耶夫從身後開槍擊中後腦身亡,不過後面的日期沒有寫上去。
斯特拉瑟轉着筆思索了一下,他還是無法決定什麼時候動手最好,畢竟要考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算了,以後再想這個問題吧。」
斯特拉瑟搖搖頭,合上了日記本,起身離開了房間。
辦公桌上,那本包裝精美、外表是黑色的筆記露出了它的正面,上面用燙金的英文字符寫着標題——DEATH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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