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在貓眼看了一下,是樓上的女孩。
他只知道對方姓宋,五官精緻,體態很好,尤其是此刻穿着一套貼身的睡衣,要不是亂搞噪音,男人很難對這樣的姑娘發火。
「什麼意思?」
他只把門打開一條縫。
女生不斷往後看,仿佛黑漆漆的樓道里有什麼東西一樣。
「能不能讓我先進去?」
「不行,有事這裡說,現在這社會,男人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聽到這話。
女孩表情凝固了一下,她內心似乎有一種莫大的恐懼。
又看了兩眼身後,緊張的開口。
「江同學!」
「你剛剛走之後我想到一件事,我不久前看過一個新聞……」
「大學城附近某個小區死過一個女孩,就是學芭蕾的,還是兇殺,為了不影響房價和出租,小區里所有住戶一起出錢,把信息壓了下來。」
「我當時有點害怕沒細看,現在想起來,很可能死人的地方就是咱們小區,你租房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裡很多房子都是空置的,這個地理位置,不可能這麼冷清。」
這裡雖然是渝市比較偏的區,但臨近好幾個大學,小區房源往往都很搶手。
「能不能讓我先進去,你能聽到樓上有聲音,說明我租的房子就是曾經的兇案現場,說不定是那個女人……回來了!」
女孩一臉急切。
但顧笙絲毫不為所動,一點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對方說的話太詭異了。
死去的人還能回來,那不就是鬼嗎?
開什麼玩笑?
這世上哪來的鬼,更大可能性是這個女人精神有問題,真放她進來可就有點說不清了。
「你要不相信的話,要不然這樣,你跟我一起下樓,我們去報警或者……不對。」
女人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每次都只有你能聽到腳步聲,而我一直就沒聽到過,難道說不是我的房子,而是……」
「總之這地方不能住了,我明天就退房!」
女孩一邊喊着,一邊往樓下跑去。
不僅如此。
看起來像是還給誰打了電話,讓對方來接她。
顧笙有點莫名其妙。
關上門。
往後看了看。
漆黑的房間裡只有電腦散發着微光。
他原本都睡了,被樓上吵醒,才臨時決定熬夜畫個符,所以也沒有開燈。
「呵呵,給我玩上手段了?想嚇我,也不先問問你江爺是幹什麼的!」
他又回到桌子前。
不過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思考了一會兒, 顧笙突然起身走去陽台。
望向樓下。
外面是一個老式花壇,一小片水泥廣場,關鍵的是小區下面空無一人。
等了好一會兒。
他既沒有看到樓上租戶,也沒有看到那個在電話里答應好要來接她的男人。
「這麼快就走了?不應該吧!」
顧笙自言自語道。
她或許根本就沒有下樓,只是故意這麼說想嚇我?
這個女人是不是跟我的房東有什麼過節,想嚇跑樓下租戶?
一時間,重重疑問瀰漫心頭。
顧笙租這間房還不到半個月,主要是暑假快到了,而且他在系裡開展了祖傳業務後,也需要一個地方製作像假符籙這樣的醫療道具。
初來乍到。
跟小區周圍的人談不上過節,他只能把問題歸咎到房東身上。
於是他掏出手機。
正要給房東打電話的時候,自己的微信卻響了。
是剛才的宋姓女生。
接通。
對方壓低了聲音,似乎很害怕!
「江同學,你快出來,什麼也別問,快下樓!」
顧笙虛眯着眼,沒有說話。
「我沒開玩笑,快走,離開那間屋子,剛剛我在樓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一個女人踮着腳,從陽台走進了你的房間,她腳尖着地,頭歪歪斜斜,穿一身白色的裙子,就像跳芭蕾一樣,快跑,我沒有猜錯,兇案現場就是你住的房子!」
她一邊說,還一邊在往小區外跑,那一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顧笙站在原地。
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愈發濃重了,從女人下樓開始,他明明就一直站在陽台上。
既沒有看到踮着腳的女人,也沒有看到這個宋同學跑出樓棟。
現在依舊無法排除惡作劇的可能。
他掛斷電話,眉頭突然一緊。
「踏踏踏」
原本從電話里傳來的腳步聲沒有消失。
而是出現在了樓上,一會兒在陽台的位置,下一秒又到了客廳另一頭,人絕對不可能以這種速度移動。
「兩個人聯合起來的惡作劇,還是某個整蠱節目?」
人的腳步是除開指紋外,另一種獨有的身份特徵,幾乎每個人的腳步都有細微區別。
足夠熟悉的人光聽聲音,就能知道是誰來了。
刑偵專家更是可以通過腳步聲粗略鎖定嫌疑人。
顧笙對此有一定的研究,細聽了一會兒,他發現兩個腳步聲分明是同一個人的,這就有些詭異了。
喉結滾動,自小磨練的強大心理素質也在這一刻經受了挑戰,拿着手機的手有些發僵。
不過得益於跟着老爺子乾的一次次業務, 顧笙曾見證過上百起靈異事件,最後要麼是有人搞鬼,要麼就是當事人心理素質太差,自己嚇自己。
他依舊保持着冷靜。
深吸幾口氣,撥通了房東電話,現在是凌晨兩點多,打了兩次才接通,另一頭傳來一個中年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小赤佬,大半夜你打你**的電話,老子**你**!」
顧笙有些不耐煩:「閉嘴!」
「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否則我一定弄死你,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他的聲音很平靜。
但莫名透着一股久經江湖的狠勁。
另一頭。
房東不自覺打了個冷戰,瞌睡一下全醒了過來。
不過,他也不至於被一個小年輕就這麼容易唬住!
於是粗聲粗氣開口。
「小伙子!」
「這可是法治社會,別張口閉口弄死誰的!怎麼,你還想動手?」
「看你是小地方來的,叔教教你,一巴掌五萬起,賣了你家村裡的房也不夠賠。」
相比起對方。
顧笙更像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直接無視了這種沒有營養的爭吵,只是淡淡的問道。
「你租給我這房子,是不是有問題?」
對方立馬怒了!
「我房子能有什麼問題,看你是大學生才便宜租給你,還想訛人?年紀輕輕別幹這種喪良心的事!」
「你房子裡死了個女人,兇殺。」
這次房東有點急了!
「你可別亂說,死人的不是我房子……」
說到一半。
他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停下。
顧笙眉頭皺了起來。
嘶,這麼說來這棟樓果然死過人?
房東又這麼諱莫如深,說明死人的就算不是304,也是上下左右某一間。
「我問你,死人的房子之後有沒有租出去,死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有沒有照片,發給我!」
「你什麼意思?」
房東依舊不打算承認。
顧笙沒有時間跟對方兜圈子。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不說,我現在就去找你當面問清楚。」
房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嘆一聲。
「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死人的是我樓上!」
「那房東之後也出了意外,房子一直沒再租出去,照片我沒有……」
「不過那小姑娘挺漂亮,似乎是學芭蕾的,身材很好!」
「對了,她好像姓宋。」
聽到最後一個字, 顧笙腦子裡嗡的一下。
一道莫名的電流瞬間直貫他的天靈蓋。
宋?
真有這麼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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