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得仿佛要鑽進我的每一個毛孔。我感到身體在逐漸恢復知覺,不再是之前那片混沌的虛無。麻木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麻的刺痛,像是無數細小的電流在我的血管中竄動。世界仿佛隔着一層薄紗,朦朧而遙遠。我努力想要抓住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一個漫長的噩夢中緩緩醒來。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像灌了鉛。我聽到一個聲音,斷斷續續,飄忽不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聲音逐漸清晰,帶着一絲顫抖,一絲哽咽,一絲……期盼?
「林浩……林浩,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是小艾!
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小艾!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冬日裡的一縷陽光,照亮了我的整個世界。我想要回答她,想要告訴她我沒事,可我的喉嚨卻乾澀得像一片沙漠,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微微地動了動手指。
「他動了!他動了!」小艾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像是怕驚擾到我一般,又輕柔地呼喚着我的名字,「林浩……林浩……」
我再次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這一次,我成功了。雖然只是勉強睜開一條縫隙,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小艾。她就在我的床邊,眼睛紅腫,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卻強撐起一個笑容,溫柔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我終於醒了!從那無盡的循環中,我終於解脫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喜悅充斥着我的胸膛,我想要放聲大笑,想要大聲呼喊,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用那微弱的視線,貪婪地注視着眼前的小艾。
看到我醒來,小艾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顫抖着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哽咽着說道:「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她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溫熱而咸澀。我想要抬起手,為她擦乾眼淚,可我的手臂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我只能用盡全力,發出一聲微弱的嘆息。
「小艾……」我終於能夠發出聲音了,雖然微弱得像蚊子的嗡鳴,但我還是成功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這裡!」小艾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想要告訴她我在循環中經歷的一切,想要告訴她我一次又一次地死亡,又一次又一次地重生,想要告訴她我在那無盡的黑暗中,是她的聲音,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勇氣。
「我……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虛弱地說道,「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知道,我知道……」小艾溫柔地打斷了我,「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已經安全了。」
我努力地想要回憶起循環中的細節,卻發現那些記憶就像被一層迷霧籠罩,模糊不清。我只能斷斷續續地講述着一些片段,那些驚險的逃亡,那些絕望的掙扎,那些痛苦的死亡……
小艾靜靜地聽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敬佩。她緊緊地握着我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我。
「你真是個勇敢的傢伙……」小艾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經歷了那麼多,卻依然沒有放棄……」
我無力地笑了笑,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 exhausted 了所有的力氣。小艾輕輕地將我擁入懷中,我感受着她的體溫,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愛。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溫暖而安全。
在小艾的懷抱中,我漸漸地睡着了。我知道,我需要時間來恢復,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全新的世界。但我相信,只要有小艾在身邊,我就能夠克服一切困難,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像個新生兒一樣,一切都需要重新學習。走路,說話,吃飯……這些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情,如今卻變得如此艱難。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台生鏽的機器,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遲滯和笨拙。
但我並沒有放棄。我知道,我必須儘快恢復,才能回到小艾身邊,才能保護她,才能和她一起,迎接新的生活。我努力地練習着每一個動作,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我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跌倒了再爬起來,爬起來再跌倒,一次又一次,永不放棄。
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因為我知道,小艾就在我的身邊,她會一直陪伴着我,支持着我,鼓勵着我。而我,也一定會為了她,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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