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維希
法軍南方集團軍指揮部
「你說什麼?你要我開廣泛徵兵去動員?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貝當元帥。」
杜美羅總統大驚失色,他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要確保前線絕對勝利,那依靠現有的兵員是不夠的,就算不開廣泛徵兵,那起碼也要部分動員。」
貝當元帥非常堅決地回答道。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最多可以把退伍的士兵給徵召回來。
要是動員平民百姓上戰場,我的支持率立刻會崩盤的,政府搞不好也要被國會彈劾。」
杜美羅說道。
「那我們很難保證前線一定能取得勝利,如果僅僅依靠現有的部隊的話。」
貝當說道。
「為什麼?我們前線不是有三十萬大軍嗎?
對面的德國人才二十萬人,而且都是裝備着一些過時的武器,我們的部隊戰勝他們不是很容易的嗎?」
杜美羅有些不解。
「如果在2月24日特別軍事行動開始時這麼想還實屬正常,但是現在是絕無可能。
你要知道德國並不是像荷蘭和比利時一樣的小國,而是擁有53萬平方公里國土的大國,並不比法國小多少。
想要依靠三十萬人占領這個國家都非常困難,更何況會遭到德國國防軍的抵抗。
德國的軍事實力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弱,雖然他們只有二十萬部隊,但是這些士兵都是經歷過歐戰的老兵,文化程度非常高,軍事素養和戰鬥力極強。
這樣的退伍士兵德國還有幾十萬,他們前線損失了一批又能迅速補上去。
所以想要靠消耗戰磨死德國是不明智的,因為我們法國的人口比德國還少,拼消耗最後勝利的未必是我們。」
貝當說道。
「可是我們裝備火力不是有優勢嘛?德國人只能使用一些輕武器,火炮和坦克都沒有,他們也沒有空軍,怎麼看都是我們優勢更大。」
杜美羅辯解道。
「是的,我們在火炮和空中支援方面確實有優勢,但是德國人的陣地修的太好了。
我們的轟炸不能炸死陣地裡面的全部德軍,也不能用炮擊摧毀德國人的工事,最後還得是用步兵去占領陣地。
但是根據前線部隊的信息顯示,德國人的輕武器比我們的好,在近距離作戰時他們的武器火力上有壓倒性的優勢,往往少量的部隊就能在火力上壓倒更多的進攻部隊。
這一點非常致命,我軍在接近對方陣地後卻不能迅速拿下來,就是因為火力上的差距。」
貝當解釋。
「德國人的武器已經發展的這麼快了?」
杜美羅有些驚訝,
「這些傢伙還真會鑽空子啊!《凡爾賽和約》不是禁止他們研發武器了嗎?這些傢伙還私下裡偷偷研發武器,果然制裁他們是正確的選擇。」
「這還要歸功於我們的好盟友英國人,如果不是他們和德國人簽訂了《英德海軍協定》,德國人也不可能明目張胆地裝備這些武器。」
貝當無奈道。
「沒有關係,我明天回巴黎就展開競標,要去軍火公司研製一種火力比德國人更強的步槍。」
杜美羅惡狠狠地說道。
「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思考這場仗接下來怎麼打了。
我們打仗總要有一個戰略目標,之前是因為預計德國人很快會投降,所以沒有糾結於這一點。
但是現在我們必須理清我們的思路,確定一個戰略方向,不然這仗是打不下去的。」
貝當要求杜美羅給法軍確定一個作戰目標,現在法軍的很多官兵都不知道他們這次的行動最終目的是什麼,對德國進行去軍事化和去共產化這個理由對他們來說還是太籠統了一點。
「那麼以貝當元帥的看法,在不增加兵力的情況下,法軍所能取得的最大戰果是什麼呢?」
杜美羅反問。
貝當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給出了他的答案。
「我認為依靠法軍現有的能力打到柏林是不現實的,我們的補給線延長不了那麼遠,南部的山區不利於進攻。
最好的辦法是從南向北進攻,我們不朝柏林進軍,而是向北拿下魯爾區和薩爾地區。
反正這些地方不是社民黨主席邁爾斯許諾給我們的地方嗎?我們拿下這裡就不算虧了。」
現在的軍人腦子都這麼不好使的嗎?杜美羅扶額,他有時候真的覺得最高軍事委員會的人都是一群只知道打仗的瘋子,對於政治他們真的一竅不通。
不過看在對方是德高望重的貝當元帥,杜美羅總統還是打算耐心地跟他解釋一番。
「元帥,你要知道,光靠軍事上的占領不代表這塊地區就屬於你了,你還需要國際上的承認,再不濟也要這塊領土的前任主人承認你的占領。
就算我們占領了魯爾區,只要德國政府不承認,那麼他們始終會想着拿回這塊地區,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魯爾區駐紮大量部隊吧?
所以我才需要跟邁爾斯合作,把他扶植上德國總理的寶座,讓他代表德國承認魯爾區和薩爾地區永久屬於法國,我們才算是真正的擁有了這些地方。
而如果要把邁爾斯扶植上德國總理的寶座取代那個民族工人黨的施特萊斯曼,我們必須要打到柏林才行,否則民族工人黨是不會乖乖交出手中的權力的。」
「想要打到柏林,那麼我們至少需要一百萬部隊。」
「這不可能,我們法國的常備軍才六十萬,而且還需要派出部隊維護北非殖民地的秩序。
也就是說,想要在南線湊出一百萬部隊,我們還需要徵召七十萬人。
我們法國的大部分適齡青年都要去前線,後方從事生產的人都沒有了,這對於法國的經濟是毀滅性打擊。」
杜美羅總統已經能想象到,如果自己頒布了廣泛徵兵的議案,那些憤怒的市民會怎樣衝到愛麗舍宮把自己抓起來砍頭。
他可不想成為法國歷史上能夠跟第一位被砍頭的國王路易十六並列的第一位被砍頭的共和國總統。
「既然如此,那只有一個辦法了。」
貝當知道自己的第一個要求肯定得不到同意,不過他只是為了自己真正的目標做鋪墊。
俗話說得好,法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需要在這裡開一個窗戶,大家一定不會允許,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調和,願意開窗了。
「什麼辦法?」
「從阿登森林發動大規模進攻。」
「從這裡發動進攻就能挫敗德國人了?」
貝當拿來一張歐洲地圖,平攤在桌面上,向杜美羅總統解釋,
「你看,現在我們法德雙方的態勢就是大家都集中兵力在南方這塊崎嶇不平的山地上糾纏。
如果有人從北方突然做出一個穿插,迅速繞到南方部隊的後方,就可以形成包圍之態勢,在兩麵包夾下我們很容易取得勝利。」
杜美羅總統見狀跟着貝當元帥的思路在地圖上走了一遍,發現的確是這樣,隨即他提問道:
「可是為什麼非得是阿登森林呢?」
「很簡單,因為我們在北方跟德國並不接壤,荷蘭和比利時擋在了我國和德國之間,這樣的形式有利有弊。
在歐戰時比利時成為了我們的屏障,但是現在比利時成為了我們進攻德國的阻礙。
我國也沒有比利時跟荷蘭的軍事通行權,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繞過他們,阿登森林就是一個極好的進攻方向。
根據我們的空中偵察顯示,德國根本沒有在北方放上什麼部隊,只要我們從阿登森林方向進入德國境內,那就是一片坦途。
我們的部隊既可以徑直向東直取柏林,也可以南下配合南方集團軍打一場殲滅戰。」
貝當說出了從阿登森林進攻的優點,這是他的得意弟子戴高樂提出來的,貝當仔細研究後認為有可行性。
「可是阿登森林也不是我們法國的領土,如果我們派出部隊穿過這裡,會引起國際糾紛的,比利時和盧森堡和我們的關係都會惡化。」
杜美羅指出了這個方案的弊端。
「是的,但是好消息是阿登森林人煙稀少,所以我們強行穿過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傷亡。
而且正是因為阿登森林地處比利時和盧森堡的交界處,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國境線交界處穿過,這樣他們的邊防部隊都不太好管。」
「可是這樣改變不了本質問題。」
「那麼我們就只能再動員七十萬大軍加入南線了。」
貝當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從阿登森林進攻,十萬人就夠了,跟取得勝利比起來,比利時和盧森堡的態度並不重要,不是嗎?當然杜美羅總統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反對。」
聽聞此話,杜美羅總統也是沉默了,他開始在心裡默默衡量哪一種選擇對自己更有利。
這個選擇並不難,因為比利時的憤怒可影響不到他頭上,但是國內人民的憤怒絕對能砍到他的頭上。
下定了決心,杜美羅總統說道,
「我決定任命戴高樂少將為北方集團軍的統帥,我再給他調撥五個師湊齊十萬人從阿登方向發動進攻。」
「看來,總統已經想好怎麼應對比利時和盧森堡的外交壓力了。」
杜美羅大義炳然地說道:
「為了防止共產主義勢力在歐洲的蔓延,法國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比利時和盧森堡也有義務做出讓步。
這不是犧牲,而是他們的光榮使命。
就算這是犧牲,那也是為了全歐洲利益的犧牲,是崇高的犧牲.
比利時和盧森堡沒有權利將自己的利益放置在全歐洲的利益之上,必須要為了歐洲的和平做出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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