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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5章: 矛盾激化
霓虹燈在暴雨中炸裂成藍色玻璃雨，碎光扎進我腫脹的眼瞼。周毅的軍用吉普碾過我裙擺下的孕檢單時，儀錶盤閃着暗紅警報，車載對講機里傳來新加坡股票交易所的收盤價。金屬車門沾着彈孔的餘溫，像塊剛從焚化爐拖出來的烙鐵。
「藥。」鋁箔板割破我指尖時，血珠滾進避孕藥錫紙的褶皺里，洇出個殘缺的嬰兒腳印。后座防彈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母親墜樓前錄的生日歌混着電流聲，雪花屏閃過蘇雅往培養皿滴毒液的慢鏡頭——她塗着香奈兒58號的口紅，和上周插在我產檢報告裡的威脅信同色。
林亦辰踹門的巨響震碎了玄關相框。玻璃碴扎進腳心那刻，他皮鞋正碾着婚紗照里蘇雅的笑臉，鉑金袖扣刮破周毅外套內襯。1995年拉菲木塞從夾層滾出，裹着彈殼底火的硫磺味，在波斯地毯上燙出個焦黑的胚胎形狀。
「玩夠沒？」他扯開我高領毛衣的力度像撕創可貼，胎心監護儀的電極片黏在他掌紋里。蘇雅倚着旋轉樓梯輕笑，水晶指甲划過平板，監控里周毅替我系圍巾的畫面突然切到產房無影燈——那天手術鉗夾碎的胎盤組織，正泡在林氏集團最新併購案的慶功酒里。
周毅的格洛克17撞上茶几時，我腹部的刀疤開始洇血。他作戰服里翻出的止血繃帶纏着半張B超單，林亦辰彈落的雪茄灰燙穿「胎兒心臟畸形」診斷欄，火星正好燎着防彈衣設計圖的要害處——那位置精確對應他今早中槍的右肋。
「滾！」煙頭按滅在嬰兒照片上的力度讓我胃部抽搐。蘇雅適時遞來拍賣行單據，染血婚紗的成交價比我胎停孕周多三個零。暴雨灌進破碎的落地窗，周毅的體溫還烙在我掌心的彈頭凹痕里，像枚未成形的胎記。
便利店冰櫃冷氣鑽進骨髓時，我數着手機地圖上猩紅的定位點。周毅公寓密碼鎖滴答響着我墮胎那天的日期，玄關白玫瑰沾着硝化甘油的甜腥。浴室霧氣蒙住他背上新添的刀傷，血痕蜿蜒成林氏集團的股權樹狀圖，最末梢那支正指向我空蕩蕩的子宮。
「喝。」薑茶飄着彈殼銅鏽味，我舌尖嘗出新加坡機場免稅店的泥煤威士忌。他突然掀開我濕透的裙擺，醫用縫合針帶着羊腸線扎進胎動的位置——槍傷疤痕與雪茄燙痕在皮下血管交錯成林家族譜，最尖銳的折角處戳着份親子鑑定報告。
凌晨三點林亦辰的語音留言炸響床頭。周毅擦軍刀的手頓了頓，刀刃反光里蘇雅正焚燒胚胎檢測報告。我摸着腹部縫合線的走向，針腳突然與遺囑繼承順位重合，腸鳴聲應和着保險柜轉盤的咔嗒響。
軍用急救毯裹住我時，周毅鎖骨積存的雨水落進威士忌杯。拆彈鑷夾起的避孕藥背面刻着併購案坐標，警笛穿透雨幕的瞬間，我咽下的苦味混着他作戰服上的血腥與雪松香——那是我們初遇時軍火庫爆炸殘留的氣息。
胎心監護儀停跳那刻，槍管抵住我太陽穴的金屬涼意漫過全身。周毅的呼吸頻率與保險栓彈開聲重疊，瞳孔里映着蘇雅在別墅縱火的橙紅。我攥緊染血的防彈衣殘片，聽見林亦辰皮鞋碾碎安胎藥膠囊的脆響，像碾碎顆未發育完全的心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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