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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8章再次背叛
暴雨把後頸的血痂泡得發白，旋轉門的倒影碎成三塊，每塊都映着十八樓落地窗後擦槍的林亦辰。電梯鏡子照見我鎖骨上發炎的咬痕，周毅把我踹下通風管那晚的血沫子還卡在牙縫裡。
「野種也配走正門？」前台的水晶甲敲大理石台面，噠噠聲和昨夜追兵的軍靴踩着同一個節拍。我攥着U盤穿過走廊，瓷磚倒影里晃着二十年前產房的頂燈，晃得人想吐。
林亦辰彈煙灰燙着蘇雅手背時，我踹開了防彈玻璃門。他西褲褶子還保持着掐我脖子的角度，領帶夾上的碎鑽是母親棺材釘的樣式。威士忌混着雪茄味衝進鼻腔，像極了停屍房的福爾馬林。
鋼筆尖戳穿報表的聲音讓我後腰槍傷崩開，血順着褲管滴在波斯地毯上，和產檢報告上畫紅圈的胚胎編號一個顏色。蘇雅轉着無名指上的祖母綠，戒圈內側的實驗室代碼硌得我視網膜生疼。
「周毅餵狗了？」林亦辰扯開我衣領，雪茄頭按在鎖骨彈孔上滋啦作響。他碾碎我胸衣里的定位芯片，碎渣落進酒杯的漣漪和周毅中彈那夜的排水溝一樣髒。
蘇雅的高跟鞋碾過我手指，她耳垂晃的珍珠缺了道裂紋——母親屍檢時法醫鉗子夾出來的。羊皮底沾着我的血在地毯上拖出長痕：「妹妹專撿垃圾。」沉香手串壓着我太陽穴，檀香味里裹着焚屍爐的焦臭。
落地窗映出十二輛奔馳擺成包圍陣型，和那晚追兵的戰術隊形分毫不差。股權轉讓書的碎紙屑飄落軌跡，像極了周毅甩匕首割斷追兵喉管的弧線。
「跑得掉麼？」他掐着我下巴撞向監控屏，三十六個分屏都在播周毅在ICU的畫面。呼吸機管子的摺痕是母親上吊絲巾的花紋，心跳儀曲線是我五歲被扔出老宅時的車轍印。
蘇雅突然打翻咖啡，褐漬在她裙擺綻開的形狀，活脫脫林氏族譜上被劃掉的私生子名錄。染着丹蔻的指甲刮過我喉結：「辰哥看呀，這牙印和保鏢先生多般配。」
股東大會的鈴聲混着拉栓聲刺穿耳膜。林亦辰拽着我頭髮撞向鋼化玻璃，裂紋順着胚胎實驗同意書的簽名筆跡蔓延。血滴在他皮鞋尖上，正是周毅替我擋槍的位置。
「賤種。」鉑金項鍊被扯斷的瞬間，墜子滾進通風口的聲響和加密芯片讀取聲重疊。董事們的牛津鞋踩着拍子進來時，蘇雅撕開襯衫尖叫：「林清語瘋了！」
防彈玻璃映出我抓空的手，監護室里周毅的手指正勾着呼吸管。林亦辰解皮帶扣的金屬聲，和周毅戰術腰帶滑落的動靜一樣催命。「該和你媽躺冰櫃。」他踩我手腕的力道，和五歲那晚閣樓鎖鏈勒進肉里的疼分毫不差。
暴雨突然橫着砸穿玻璃幕牆，文件紙糊了蘇雅一臉。我在董事們後退的鞋縫裡看見血泊中的眼睛——和母親咽氣前死盯監控探頭的眼神疊在一起。
「除名。」林亦辰撕我襯衫的聲音像周毅扯止血繃帶。蘇雅舉手機錄像的姿勢，和實驗室白大褂們記錄胚胎發育的動作一模一樣。
消防通道的鐵門撞開時，LED屏正滾着他倆的婚訊。新郎西裝第三顆紐扣閃着我的追蹤器紅光，暴雨澆在柏油路上蒸起硫磺味的霧。
我跪在十字路口仰頭灌雨水，舌尖嘗到周毅作戰服上的火藥渣。便利店電視突然炸開新聞快報——林氏實驗室的火光里，半張染血的胚胎標籤編號，比我出生證明早了整整九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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