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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11章無法回頭
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嗡鳴，像把生鏽的鋸子來回切割我的太陽穴。周毅戰術服上的拉鏈卡着血塊，第三顆血珠滾落時，我恍惚看見母親墜樓時攥着的那枚手術刀柄——編碼L-037，和此刻插在他心口的一模一樣。
「腎上腺素準備！」護士掀開無菌布，濃重的血腥味混着碘伏衝進鼻腔。林亦辰的鱷魚皮鞋碾過地磚，作戰靴蹭掉的紅泥濺到我手背，像極了火葬場工作人員遞來骨灰盒時，盒蓋上那抹怎麼也擦不掉的暗紅。
周毅左手突然抽搐，戰術手套裂口處露出塊青黑刺青。那是串十二位數的編碼，和二十年前胚胎實驗室失蹤名單首頁的編號嚴絲合縫。我攥着呼吸面罩的手抖得厲害，橡膠管在監護儀屏幕上投下扭曲的影，像產房裡被林亦辰拔掉的輸氧管。
「下等Alpha的血真臭。」林亦辰的袖扣刮過我鎖骨舊疤，涼意順着脊椎往上爬。他虎口滲出的淡金色液體滴在周毅頸側，灼燒出焦糊味——是黑市流通的標記清除劑特有的熒光反應。
我舔到唇間凝固的血痂，鐵鏽味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在舌尖炸開。周毅褲袋滑出的棒棒糖滾到牆角，玻璃紙折射的彩虹光斑里，浮現出我被鎖在閣樓時，他每天從通風口塞進來的卡通貼紙。
「妊娠信息素殘留超標。」護士的監測儀突然報警，β波曲線詭異地與三年前流產時的胎心監護圖重合。林亦辰掐着我後頸按向觀察窗，玻璃映出他鎖骨處滲血的齒痕——和產房那夜我咬在他腕間的傷口如出一轍。
手術剪擦過他喉結的瞬間，周毅的心跳曲線突然跳動兩下。那頻率精準復刻母親臨終前攥着懷表敲擊的摩斯密碼：SOS。染血的棉簽捅進林亦辰西裝內袋時，泛黃的實驗記錄飄落，培養液里漂浮的嬰兒眉眼彎彎，和周毅替我擋子彈時的笑紋分毫不差。
「保險柜第三層凍着匹配度99%的樣本吧？」我扯斷他領帶夾，鉑金稜角割破掌心的觸感，像極了他標記我那夜掐在我腰間的力道。監護儀黑屏的剎那，周毅戰術服暗袋震動着投射出紅光，林氏製藥地下實驗室的立體地圖在牆面流轉，每道暗門位置都和母親日記里的草圖重疊。
蘇念踩着碎玻璃進來時，頸間的珍珠正泛着詭異藍光。她彎腰撿戰術匕首的動作太熟練，吊墜盒裡泛黃的照片露出一角——實驗室廢墟上，十五歲的林亦辰正把注射器扎進嬰兒後頸，針管刻着「003」編號。
「真可惜。」她的蕾絲手套拂過我手背，胚胎培養液的腥甜混着消毒水鑽進毛孔。最後一顆珍珠裂開時，冷凍艙的白霧漫出，胚胎監測報告上的士兵編號被血漬浸透，墨跡暈染成周毅頸側的刺青。
林亦辰碾碎珍珠的力道讓指節爆響，芯片彈出的監控畫面里，周毅躺在記憶清除台上抽搐。我撲向蘇念時，她耳垂墜落的黑曜石擦過我眼角——和產房那日割破同意書的袖扣，分明是同一塊原石邊角料。
推床碾過地磚的震動中，監護儀突然重啟。滿屏亂碼扭曲成母親自殺前最後那封密信：「實驗體003將於23歲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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