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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整個過程很順利。
從抬棺到下葬，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堂哥和小姑跪在墳包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老頭安慰道：「王老五的執念已經處理，其他人的死亡都是因果報應。
「至於你奶奶說的那個兒子，我已經重新鎮壓，你們放心就好。」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我會守護你們。」
儘管老頭這麼說，但我知道，今晚一定會發生事情。
我一直懷疑，借米殺人的人，是我爸，而不是大伯。
那天我看到的臉滿是田螺，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確定那是我爸。
因為每次我爸偷偷來看媽媽時，總是藏不好身上的臭魚味。
那天大伯死在奶奶家的米缸中時，我爸正在努力擦掉腳上的淤泥。
但那些淤泥越擦越多。
二叔走向奶奶屍體時，也是我爸讓二叔摸田螺的。
所以，我早就知道是我爸所為。
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不信三婆和老頭的話。
我爸的執念不是那隻桶，也不是那些田螺。
而是我媽。
儘管老頭處理了所有事情，但我依然能感覺到我爸的存在。
那股臭魚味始終縈繞在媽媽身邊。
第19章
三婆傍晚來了一趟。
她告訴我爸，他借了陽壽，今晚過後就會消失。
除非他再借壽。
「田螺塑身，是我教你的。」
「可是你老婆她們，沒給我留任何念想。」
「我兒子的衣物，被壓在水塘淤泥中。」
「他連塑身借命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三婆就走了。
離開時，她又說了一句話。
「人比鬼可怕。」
天黑了。
院子裡瀰漫着臭魚味。
我知道，爸爸走了。
媽媽忽然站了起來。
她看着門外，似乎在看什麼。
可是，門外什麼都沒有。
媽媽哭了。
「你拿我的壽吧。」
「老公，你拿我的壽吧！」
臭魚味漸漸消失了。
我知道，爸爸走了。
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堂哥和小姑在墳包前跪了一夜。
直到天亮。
小姑忽然瘋了。
她尖叫着讓所有人離開，說她們都有田螺。
我懷疑，小姑也看到了我爸。
老頭沒有出現。
他收拾好的花瓶和盤子也不見了。
堂哥對小姑的瘋癲很憤怒，但是家裡沒有再發生怪事。
小姑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媽媽卻神奇的恢復了神智。
她決定帶我走。
離開這個鬼地方。
臨行前，媽媽找到了堂哥。
堂哥哭着說，他會照顧好小姑的。
並請求媽媽和我再也不要回來。
他來守護這裡，替父親贖罪。
十年後，堂哥給媽媽匯了一大筆錢。
他說，他在王志銘的棺材裡發現了屍骨，以及老頭帶走的花瓶瓷器。
「果然，我爸說的沒錯，都是因果。」
媽媽輕嘆一口氣，問我怕不怕。
我笑了笑：「怕什麼，人比鬼可怕。」
媽媽也笑了。
「是啊，人比鬼可怕。」
媽媽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回憶。
「其實我一直期盼着你爸能回來，可是他沒回來，三婆告訴我，他已經死了，還是手足因果。
「所以我懷恨在心，恨你大伯三叔。
「直到三婆告訴我，你爸的鬼魂回來了。」
我望向媽媽：「所以你就讓爸爸借米？」
媽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爸想幹什麼，但是我想讓他回來。
「可是三婆說，你爸借米殺人，會被怨煞纏身，永世不得超生。
「我沒辦法，只能讓三婆教我用田螺塑身。」
說着，媽媽忽然盯着我：「憨娃，你會不會覺得媽媽狠心？」
我搖了搖頭：「媽，我不怕你。」
媽媽欣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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