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沒發現,幾天不見的兩人比他們分開時表現得更加親密。宋不難的眼神一如既往寫滿對辛夷的喜愛,而從最開始只是對宋不難有特殊眼神的辛夷,也滿眼都是對他的愛意,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汁。
他原本覺得辛夷對宋不難產生興趣只是圖個新鮮,所謂深入了解不過是為了滿足自身對陌生人和事以及人生經歷的好奇。但現在看來,辛夷是真的被宋不難迷住,還迷得不輕。
兩人甚至沒什麼親密動作,畢竟在他安排下,他倆座位中間隔着半米的距離。可那份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愛意並不會因為距離而變淡,反倒是因為刺激變得更深更濃厚,任誰看到都不能忽視。這叫他放心,至少不會因為擔心辛夷是個騙子而睡不好覺。
作為多年好友,他們的默契並不止是嘴上說說,在坐到桌前的時候,宋不難就已經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可用資料遞給他們,並且拍着胸脯保證這東西十分有用,並且對於他們下一步行動有着極大幫助。
小沒也不含糊,把姜家的對接下來行動的想法和規劃集成一體的文件也交給他,幾個人連飯都不吃,認真地開始閱讀起資料內容,時不時抬頭幾句。
現在有關於實驗室的東西在他們面前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其中人員的利害關係也浮出水面。在宋不難提出實驗室中出現兩派且正在內訌這一觀點時,水蘇表示同意。
「從我那邊得到的消息看,有幾位已經開始備受排擠想要戴罪立功回到隊伍中了,只不多現在我們的數量趨於飽和狀態,有他們和沒他們的區別並不大。」
辛夷並不理解水蘇口中的隊伍是指哪方勢力,從字面意思和他的身份來分析,應當是和姜家有關。而宋不難聞言的反應極有意思,冷笑着滿是不屑地說:「想得真好。說走就走說回就回,跟他家客廳似的。造這麼多破事出來還想戴罪立功?就是現在給自己骨灰揚了都彌補不了。大鼻涕甩嘴裡想起來擦了,什麼玩意。」
男人白眼差點翻上天,惹得小沒在一旁哈哈大笑,為他的這段精彩發言而鼓掌。
「話說回來,你們查到明優是怎麼回事了麼。」資料傳閱結束,宋不難終於舉筷開始掃飯聊天,「她現在在實驗室的身份鐵定不低,但明樺那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這是什麼都查不到。」
能夠隨意拍到新生醫院內容並與他們交流的人不可能只是個財務,憑宋不難對明優這人的了解,她肯定是已經取得了實驗室中人的充分信任,甚至能夠在其中發號施令。
「沒有。」水蘇說,「和她有關的消息很少,能夠被查到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最近更是沒有有關她的東西,這個人在咱們離開新生醫院後就消失了。」
宋不難聞言無奈嘆息,說自己總覺得明優在做一件很大的事,但無法猜出來對方到底是什麼意圖。她給予他們的東西像是一個又一個圈套,在當時看來是剛剛好的線索,復盤時才會察覺到它是那麼的,剛剛好。
「該相信她麼。」這是辛夷聽完他們的討論後問出的問題。
他對明優那個女人的印象停留在她明艷的外表上,說起話來大大咧咧仿佛什麼事都與自己無關,嘴角一直帶有笑意,偶爾會露出十分狡黠的眼神,尤其是在問八卦的時候。更多的信息來自宋不難的敘述,從兒時玩伴的記憶開始,結束到對方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變成了自由職業者。
這種人的好壞無法定義,尤其是現在他們跟查不到與之相關的線索,空口白牙又礙於交情,根本不能有定論。
他的問題讓三個人都沉默,最後是小沒嘆氣說不知道。這下大家的視線都轉向宋不難,撐着下巴低頭思考的人並未理會他們,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辛夷已經明白宋不難處於這種狀態就是在分析事情,他不再施加壓力,只是默默地將剝好的蝦給對方放進碗裡。
「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先不要告訴明樺。」宋不難說,「如果明優真的是實驗室中有身份的人,明樺和千古會有危險。」
「危險?」水蘇說。
「對,危險。」宋不難抬頭,「這份危險來自於我雖然相信他們不會騙我,但不能保證實驗室會不會用這個做文章。如果他們因為明優被威脅或者被監視,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明樺在自己家裡健身,舉鐵舉到一半鼻子猛然發癢惹得他狂打噴嚏,好險被沒拿穩的器械砸中腦袋。等如狂風過境般的不適過去,他覺得是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
屋外的千古聞聲而來,擔心問說是不是今天下午開着窗戶被吹感冒了。明樺擺擺手說自己沒事,不過是鼻子發癢罷了。
「話說回來,最近小優聯繫過你沒有。」自己妹妹時不時的失蹤明樺原本已經習以為常,但眼下她為實驗室工作,每天看不到她發來的消息就會讓他覺得心急。
而從她說自己最近有大事要處理開始,到今天已經快要一周沒收到過對方的消息。明樺急得坐立難安,每天能問千古三次這個問題。甚至都能從千古的一個眨眼看懂答案。
他已經做好了聽到沒有的失望準備。
「回了。」千古說,「說那邊的事差不多了,明天就來家裡找我玩,讓你多給她準備些零食。」
有十分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一方面來自於她突然放假,一方面來自自己家裡那岌岌可危的零食數量。明樺摩挲着自己下巴,開始在心中復盤最近聽到的消息之中有沒有關於這個「大事」的蛛絲馬跡。
「最近不難也沒個消息,不知道他們調查實驗室的事到哪一步了,還說找我幫忙……」他咋舌道,「我怎麼就覺得有東西不對勁呢。」
千古聞言走過來坐下,問他是感覺哪裡不對。明樺答道「小優去實驗室里能混個高層人員什麼的根本不稀奇,但不難他們從進新生醫院就被戳破身份但又沒被特別針對,就很奇怪。實驗室既然明白他們意圖,為什麼還要將計就計任憑外人去調查自己呢?」
「有道理。」千古說,「按照實驗室的習慣,他們肯定是對意外情況有着應對措施。現在選擇這種處理方法,顯然是有着其他打算。從小優的反饋再結合不難他們的遇到的事情,能發現是他們內部有了爭端,或許不難他們要做的事,反而是有利於他們的。」
二人去書房將最近自己得知的情況進行梳理匯總,越看越能確定這次不難他們的新生醫院行動是被安排好的,實驗室想要借他們的手除掉自己組織中某一部分。
「小優說自己放假,會不會就是要給不難小沒他們留動手機會呢?」明樺喃喃道。
「很有可能。」千古點頭,「小優所在高層如果算是實驗室中新興起的勢力,那麼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方式去除掉反對自己的人是最好最穩妥的辦法。」
「可是為什麼呢?」這個問題他們暫時還無法商量出個答案來,不論從哪個角度去分析都不能通順走下去。
明樺躊躇着要不要等明優回來了他去問個清楚,千古攔住他的想法,表示現在這種情況,最好還是先跟不難他們交流一番。
「如果開口問了小優刻意隱瞞,咱們也沒什麼辦法。倒不如將這個想法同不難他商量一番,好讓他們的行動能順利些,別有太大意外。」千古說。
明樺同意這個想法,掏出手機就打算跟宋不難電聯一番互相通氣時,玄關處傳來關門的聲音。二人伸頭看去,明優拎着大包站在那裡沖他們揮手,笑眯眯地說:「二位好哥哥,最近還是先別聯繫小不難比較好哦~」
姑娘的提議被哥哥當場駁回,並被反問她是在籌備什麼壞事打算去坑宋不難。姑娘裝得一臉無辜相,表示自己只是在其位某其事而已,不讓他們聯繫是因為不想被破壞已經安排好的事宜導致休假失敗而已。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就打電話告訴爸媽你曠工住在我家裡坐吃山空。」明樺威脅道。
明優翻着白眼,大咧咧往沙發上一趟,表現得極其輕鬆,對他倆說:「實不相瞞,實驗室內部就是有些小問題,這次不難他們不論是計劃將實驗室剷除還是只把新生醫院拔掉,對於實驗室所面對的問題百利而無一害。除過我還有幾個人都休假了,等他們的衝擊結束再回去,善善後什麼的。」
「為什麼內部還會有問題?」千古坐去旁邊將早就洗好的水果給人遞到嘴邊。明優安心接受自己嫂子的投喂,說:「裡面幾個老東西野心比膽子大,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打算整個大事出來給自己謀福利,老顧覺得這幾個人是禍害不能留又苦於跟自己很熟沒法動手,正好不難他們來打探情況,索性將計就計把幾個老東西給鏟了。」
「可實驗室是怎麼發現不難他們真實身份的?」明樺問說。
正在啃草莓的人呲牙嘿嘿笑着,用一個寫有「你懂的」的微笑回答了他。千古驚訝說是你告密?惹得姑娘又是白眼,解釋道:「嫂子你多少有點小瞧我了。我是做這種事的人麼!他們會被發現,純屬不自知自己那張臉的知名度有多高。猛隼的辛夷那張臉都快在實驗室變成壁畫了,宋不難更是幾個鬼差的白月光,哪個都想抓到自己身邊留着當寶貝。你們再想想那水蘇和小沒多出名,堂而皇之變成醫生護士要跟新生醫院交流學習,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有問題。」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