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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不難幾乎是喊起來，「所以底下都知道這裡的破事！但就是要跟我說沒頭緒讓我查？為啥啊？」
他的問題沒有被水蘇回答，男人只是伸手拽他衣角示意他冷靜，同時用眼神示意他別被其他人知道這事。
現在的狀況對小沒和辛夷並不友好，兩個人應該還在餐廳眼巴巴等着這倆人回去涮火鍋，但這二位正蹲在整個姜家的宅院最偏僻的地方說小話，還是特別私密那種。
起因是在正式開餐前，宋不難也好奇水蘇他們一行在顧家那邊到底經歷了什麼，原本設想的大戰是一點火花沒有，他們還特別順暢地跑出來，根本不像是專門被帶過去的樣子。
然而他的問題只得到一個含糊不清的解釋，本想追問，卻感覺到手機震動，查看消息發現就是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水蘇要他待會同自己出去，有事不能讓他倆知道。
不等他起疑，夢叔再度出現，微微笑着說家主要水蘇和宋不難去議事廳，而小沒和辛夷直接去餐廳就好。聽到是家主的要求，小沒表示沒有意義，並十分開心地跟着夢叔去餐廳選菜。辛夷臨分開時看着宋不難，對方沖他眨眼表示沒什麼問題。
結果就是水蘇拉着他來到整個姜家最為偏僻的位置，周遭除過樹木就只有堆放在此的許多年不曾動用過的爛柴。他倆找了個乾淨的柴堆蹲在後面，宋不難問水蘇到底是什麼事需要用這種方法來告訴自己。
最喜歡白衣服的人絲毫不在意此時空間狹小，昂貴的外套蹭在柴火上全是污痕，小聲問詢最近還有沒有鬼差來找過他說相關的問題。
宋不難仔細回憶，老實回答說沒有，自己從拿到鬼差給的東西後就再也沒有被找過，而且最近的事情很多也沒有去主動詢問，感覺沒什麼需要交流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水蘇說，「不瞞你說，地府其實早就知道了實驗室的事，來找你『幫忙』只是幌子，為的是讓那邊那幾位放下戒心。現在老大開了口，說這件事不再由地府插手，只等驗收。」
「啊？」宋不難一頭霧水。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他思考半天才回過味來，忍不住衝着水蘇叫喊，還激動地從柴堆後站起來。他的問題得到水蘇點頭說是，底下什麼都知道。
「我想你也已經猜到為什麼顧家老宅里那些破事沒有被鬼差管理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水蘇說得誠懇，讓宋不難苦着張臉只得接受，心中生出十分不好的感覺來。
「從名單泄露開始，你就是我們用來給實驗室的一記迷惑劑，他們自信地府不會去管他們鑽空子這件事，所以只要那份寫着聯絡人的名單消失，地上的他們就是無敵的。那些被替換掉的靈魂大多是真的無辜，畢竟好端端被抓走拿掉身體變作遊魂，還要提心弔膽鬼差來帶他們下地府，確實很慘。」
「而在被帶進去的人以及很多被他們抓去實驗的靈魂中，有我們安排好的，算是直接打入他們內部去獲取一手資料。最厲害的是，那些人不論是擁有身體還是變成靈魂，都是設計好的，由地府認證。」
「從很久以前，鬼差之中就有人生了二心。一邊享受在地府工作並長生，一邊濫用小小的權力為自己在人間謀私，上頭無視這種存在只因為並不是什麼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從他們與顧家人聯合開始攪亂管理那刻，上頭就想好了辦法該如何處置。」
「人間有許多遊魂，大多是因找不到自我而流浪，地府鮮少去管他們的來去，畢竟他們的存在是合理的。這次實驗室的事件，說白了算是對鬼差和這些遊魂的一次清洗，現在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收尾。」
水蘇說得慢條斯理，宋不難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聽到收尾二字，他挑眉看向面前的在職鬼差，篤定地說：「這個收尾必須由地上的我們來做，因為現在那幾個鬼差和成功擁有身體的遊魂都已經是活人，只有活人可以消除其他活人。地府只需要在他們被殺掉後，順理成章接手再將他們抹殺一次。對吧。」
看到男人欣慰點頭，宋不難幾次伸手想去掐着對方脖子亂晃，但因為打不過而選擇放棄。他無奈咋舌問：「所以當時你單刀赴會進屋，就是跟他們說地府已經不管這事了是麼，給他們一點可以繼續搞起來的提示哈。」
男人沒有否認，露出個你懂得的表情，伸手拍拍宋不難的肩膀，讓他從今天開始繼續開店別再過問實驗室的問題，但辛夷要參與進去不可以阻攔他。
這話讓宋不難再度炸毛，他憤怒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臉問水蘇是不是覺得他是個傻子。「大哥，他是我男朋友，這趟渾水都淹到腦袋頂了你說我能走了，然後他被淹死，鬧呢。」
顯然對方理解他的憤怒，但就表現得雲淡風輕，說兩個人總得保住一個。宋不難被氣得後仰，用手指戳男人肩膀，狠狠問那小沒和你呢，保哪個？
「我們不參與，不存在保哪個。」
宋不難只覺得一口氣咽不下去，堵在嗓子眼噎得他魂都要飛走，他追問既然如此為什麼辛夷必須要去。水蘇嘆息，掏出一卷用特種紙書寫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名字們分為紅圈圈起、藍線斜劃與普通狀態，其中辛夷的本名最為奇怪，上面疊加有『辛夷』該暱稱，由紅色虛線包圍。宋不難不解，抬眼看向水蘇，男人緩緩開口道：
「猛隼的人都用暱稱生活，在地府本該是沒用的。這次還要死的人都被地府選好了，紅圈裡的就是。他是我朋友，自然要利用下小小的權利。」
宋不難聽罷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問說為什麼還得死這麼多。
鬼差淡然回答說底下定的，自己也不清楚。語氣輕快仿佛只是在說待會去拔白菜，至於白菜要去哪，與他毫無關係。宋不難頹然冷靜，長嘆卻沒法再說什麼。
許多事情對於他們，還是別去猜測比較好。水蘇收好紙卷，提醒道這件事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有鬼差來問都別說。
「哦吼？」他盯着水蘇，期待着接下來的內容，水蘇也不隱瞞，「我說過，是動用了一點小權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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