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我站在書房,伸手摸向《松鶴圖》。
心中默數三下,輕推右下角。
暗格應聲而開。
真遺囑就在那裡,完好無損。
我展開一看,果然如李叔所言,父親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我。
「小姐,不好了!」丫鬟慌張跑來,「大小姐要自盡!」
我冷靜地收好遺囑,「帶我去。」
庶姐的房間內,她手握匕首,淚流滿面。
「妹妹,你回來了,我…我活不下去了!」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若是從前的我,或許會心軟。
但現在的我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虛偽。
「不必演戲,我只想要真相。」我聲音冰冷。
「什麼真相?」她眼中閃過慌亂,手中匕首微微顫抖。
「我父親是怎麼死的?」我一步步逼近,「你和季寒舟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她渾身發抖,匕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然跪地痛哭:「是我的錯!都是我被迫的!」
我冷眼旁觀,任她表演這場苦肉計。
「繼續說。」
她邊哭邊說,聲音斷斷續續,講述季寒舟如何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脅她。
如何逼她在父親藥中下毒。
如何一步步設計讓我背負罵名。
「他威脅我,說如果不按他說的做,就殺我全家。」
「我不想害死爹爹的,我真的不想!」
她說得情真意切,要不是我親眼見過她的狠毒,幾乎要信了。
「那孩子呢?」我問,聲音平靜得可怕。
「孩子是假的。」她低頭承認,「我從未懷孕,那只是季寒舟的計謀,為了毀掉你們的婚約。」
我冷笑,腦海中閃過那日她指着我大罵的場景。
「所以,我的人生被你們一手毀掉,就因為季寒舟貪圖沈家財產?」
她不敢看我,只是不停地磕頭。
地板上很快出現了血跡,但我絲毫不為所動。
「妹妹,我知道我罪該萬死,」她爬到我面前,「但季寒舟要休了我,還要殺我滅口!」
看着她額頭的血,跪地求饒的樣子,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計。
「你想死嗎?」我淡淡問道。
她愣住了,抬頭看我,滿臉淚痕。
「不…不想…」
「那就聽我的。」
我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看着她眼中的恐懼漸漸化為驚訝。
「你…會幫我?」她不敢相信。
「不是幫你,是利用你。」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三天後,京城轟動——季府失火,季寒舟重傷,林氏身亡。
我站在遠處的屋頂上,看着那場大火吞噬一切。
烈焰中,似乎能看到季寒舟猙獰的面孔。
「真讓你庶姐死了?」慕容煥問,遞給我一壺溫熱的酒。
「當然沒有,她早已被我送到了南方。」我抿了一口酒,任憑辛辣滑過喉嚨。
慕容煥驚訝地看着我,「你放過了她?」
「她只是棋子。」我輕聲道,「真正的毒蛇是季寒舟。」
「可她害死了你爹…」
「她會用餘生贖罪。」我望向南方,「在那邊的尼姑庵里,日日為我父親誦經。」
火光映照着我的臉,慕容煥盯着我看了許久。
「你變了。」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心疼。
「不是變了,是成長了。」我淡淡一笑,「痛苦讓人成長,背叛讓人清醒。」
「知意…」他欲言又止。
「別擔心,我沒走向極端。」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沒有多言。
兩個月後,季寒舟因貪污受賄、謀害上司等罪名被流放邊疆。
他的新歡沈若晴聞訊逃婚,躲得無影無蹤。
我在慕容煥幫助下,拿回了沈家所有財產,為父親洗刷了冤屈。
沈府重新煥發生機,我也在慢慢治癒。
一年後春日,滿園花開。
慕容煥來訪,帶着一支並蒂蓮玉簪。
「沈知意,」他單膝跪地,眼中閃爍着我從未見過的光芒,「我不求你立刻接受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證明這世上仍有真心。」
我看着他,想起這一路的陪伴與支持。
「我需要時間。」
「我願意等。」
「但我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微笑着接過玉簪。
陽光穿過梨花,落在我們身上。
一隻麻雀落在樹枝上,歡快地鳴叫着。
這一次,我不會再認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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