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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那個他超難哄
墨書 Inktalez
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我簡直想把自己塞回被窩裡重來。一路狂奔到公交站，眼看車門就要關上，我猛地擠了上去，下一秒，書包帶子被車門夾得死死的。
我整個人像塊掛在門上的臘肉，一半在車裡，一半在車外，姿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周圍的目光嗖嗖射過來，我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原地消失。
就在我臉燒得可以煎雞蛋時，一隻手伸了過來，利落地把我的書包帶子從門縫裡解救出來。我踉蹌着進了車廂，差點撲到前面的人身上。
「林晚，開學典禮就要表演雜技？」
這欠揍的聲音，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陸嶼。
他單手插兜，懶洋洋地靠在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嘴角掛着熟悉的、三分嘲弄七分看好戲的笑。
我剛想回嘴，司機一個急剎車，我站立不穩，直直朝他撞了過去。他皺了皺眉，沒躲，反而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車裡人多，他順勢把我拉到他身前，用手臂在我周圍圈出了一小塊安全區域。
「笨手笨腳。」他低聲說。
然後，他十分自然地拎走了我肩上那個塞滿了新書、重得要命的書包。「嘖，裡面裝石頭了？」
「要你管。」我小聲嘟囔，臉頰的溫度還是沒降下來。他又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把我護在他身前，隔開了身後涌動的人群。我縮在他身前的空隙里，聞到他校服上淡淡的肥皂清香，心裡莫名安定了一些。
沒錯，這就是我和陸嶼。他是住我對門的鄰家哥哥，大我一屆的風雲學長，長得人模狗樣，成績拔尖，運動全能。而我，林晚，好像就是他人生里的附屬品，從小到大，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更準確地說，是我離不開他……的「使喚」。
我的高中生活，很大一部分內容就是幫陸嶼帶早飯、占座位、傳話、甚至偶爾還要幫他「禮貌地」拒絕掉一些過於熱情的追求者。理由？「順路」、「你閒着也是閒着」、「我懶得去」。次數多了，我都懶得反駁了。
今天也是如此。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我收拾好東西準備溜走，他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林晚，等我一下。」
結果就是，我抱着他的籃球，他慢悠悠地走在我旁邊。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並排挨在一起。
「喂，」他突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今天有人跟你表白？」
我心裡咯噔一下，停住腳步看他。他逆着光，表情看不太真切，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你怎麼知道？」 我有點驚訝。
他沒回答，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換了個問題：「你怎麼說的？」
「我……」我猶豫了一下，「我說高中生要以學習為重。」 這是我媽教我的萬能擋箭牌。
陸嶼「嗤」了一聲，轉過頭去，步子邁得快了些，留給我一個有點彆扭的後腦勺。「算你識相。」
走出幾步，他又像是想起什麼，放慢腳步，等我跟上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進我手裡。
「喏，給你的。」
「幹嘛？」 我愣愣地看着手裡的糖。
他眼神飄忽了一下，不看我，語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獎勵你好好學習。」
說完，他加快腳步朝前走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捏着那根棒棒糖，心裡五味雜陳。
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從小欺負我，長大了還管我有沒有人表白，現在又莫名其妙給我糖吃。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我剝開糖紙，把那顆粉紅色的糖塞進嘴裡。
嗯，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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