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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學校要搞文藝匯演，各個班級和社團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節目。陸嶼作為我們學校吉他社的門面擔當，毫無意外地被推選上去表演吉他彈唱。
這幾天放學後，他都留在音樂教室排練。而我，作為他「御用」的後勤小妹，自然也要負責送水送零食。
周三下午，我提着兩瓶冰水推開音樂教室的門。裡面不止陸嶼一個人，還有一個女生。是隔壁班的孟佳，長得挺漂亮的，也是吉他社的成員，這次是陸嶼的搭檔，負責給他和聲。
我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剛好練完一小段。孟佳正側頭看着陸嶼，眼睛亮晶晶的，笑着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陸嶼也勾着嘴角，點了點頭，拿起放在一旁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那畫面……怎麼說呢，挺和諧的。
我把冰水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儘量不發出太大聲音。「陸嶼，你的水。」
他這才看到我，沖我抬了抬下巴，「來了？」
「嗯。」 我應了一聲，沒多說。
孟佳也看見了我，沖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她拿起自己的水杯，「我去接點水，你們聊。」
等孟佳出去後，陸嶼放下吉他，走到我旁邊，拿起我帶來的水擰開。「杵那兒幹嘛？沒事了？」
「嗯，我就是來送水的。」 我看着地面，手指無意識地摳着自己的書包帶。
「幫我把譜子整理一下再走。」 他說着，指了指散落在琴架和桌子上的幾張樂譜。
「哦。」 我走過去，開始慢吞吞地把那些譜子按頁碼疊好。
陸嶼靠在桌子邊，喝着水，眼睛卻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有點不自在。
「林晚。」 他突然叫我。
「幹嘛？」 我沒抬頭。
「你剛剛……」 他頓了頓，聲音帶着點懶洋洋的笑意，「吃醋了？」
我的動作猛地停住，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我迅速抬頭瞪他，「你說什麼呢？我吃什麼醋！」
大概是我反應太激烈，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往前湊近了一點，那雙總是帶着點散漫的眼睛此刻直直地看着我，裡面好像有細碎的光。「臉都快皺成包子了，還沒吃醋？」
「我沒有！」 我梗着脖子反駁，但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
陸嶼盯着我的臉看了幾秒，然後像是心情很好似的，輕笑了一聲。他伸手，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我的頭髮，把我剛梳好的馬尾都弄亂了。
「行了，知道了。」 他收回手，語氣輕快，「放心，她沒你可愛。」
說完，他拿起吉他，轉身準備繼續練習，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頭頂仿佛還殘留着他手掌的溫度。
心跳得有點快，亂糟糟的。
「她沒你可愛」……
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我心裡那片原本就不太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久久沒有平復。
我低頭看着手裡整理好的樂譜，上面的音符仿佛都變成了跳動的問號。
陸嶼這傢伙……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他是在……逗我玩？還是說……
我不敢再想下去，抓起書包，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音樂教室。走到走廊上，傍晚的風吹在臉上，我才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多燙。
從小到大的「革命友誼」，好像真的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刻，悄悄變了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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