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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文藝匯演的日子終於到了。學校禮堂里人頭攢動，後台更是忙得人仰馬翻。
陸嶼的節目排在中間靠後。我作為「家屬兼後勤」，自然也混在後台，隨時準備遞水、遞紙巾。
化妝間裡有點擁擠。我幫陸嶼拿着吉他，看他對着鏡子整理被化妝師噴了髮膠、稍微有點定型的頭髮。
「怎麼樣？是不是更帥了？」 他從鏡子裡看我，挑了挑眉。
「一般般吧。」 我口是心非。其實，換上演出服、稍微打理過的陸嶼，確實比平時更耀眼。
這時，孟佳也換好了演出服走了過來。她今天穿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長髮披肩，看起來很溫柔。「陸嶼，馬上到我們了，再對一遍和聲部分？」
「行。」 陸嶼點了點頭。
他們倆就站在不遠處，拿着譜子低聲哼唱起來。孟佳的聲音很甜美，和陸嶼低沉的嗓音配合得很好。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倆湊在一起專注的樣子，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又冒了出來。明明知道他們只是搭檔，但還是……有點不舒服。
就在這時，孟佳似乎是無意間瞥了我一眼，然後對着陸嶼笑了一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到：「陸嶼，你看你這小青梅，一直在這兒守着你呢，真羨慕你們感情好。」
陸嶼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接話。
孟佳又繼續說道：「我們上次討論的那本東野圭吾的小說，結局我還是沒太看懂，你有空再給我講講唄？感覺也就你能跟我聊到一塊兒去了。」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刻意。是說給我聽的嗎？暗示她和陸嶼有很多共同話題？
我捏着吉他背帶的手緊了緊，臉上卻儘量裝作若無其事，低頭假裝整理自己的衣服。
陸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打斷了孟佳的話：「和聲沒問題了。林晚，過來。」
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幹嘛？」
他沒回答，而是直接從我手裡拿過吉他背好，然後，在孟佳略顯驚訝的目光中，拉起了我的手腕。
「走了，去看我表演。」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哎？去哪兒？」 我被他拉着往前走。
「第一排。」 他頭也不回地說。
他把我一直拉到了禮堂觀眾席的第一排，精準地找到了最中間的兩個空位，把我按在那裡坐下。
「待在這兒，別亂跑。」 他說完，轉身朝後台走去。
上台階的時候，他回頭，隔着不算遠的距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有安撫，有專注，還有一種……我不敢深究的炙熱。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他把我拉到這裡，坐在最顯眼的位置，是不是……想讓我看清楚，他的表演，是為誰而唱？
孟佳剛才那幾句話帶來的陰霾，瞬間被這個眼神驅散了。我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律地加速。
聚光燈亮起，陸嶼抱着吉他走上舞台中央。他調整好麥克風，手指撥動琴弦，清越的旋律立刻流淌出來。
他開口唱了。是一首我沒聽過，但旋律很溫柔的情歌。
他的目光，似乎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我這個方向。
禮堂里很安靜，只有他的歌聲和吉他聲在迴蕩。我看着舞台上那個耀眼的少年，那個從小陪我長大的鄰家哥哥，感覺自己的心，徹底被一種叫做「喜歡」的情緒，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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