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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傍晚，楊溯在校門口等到了周月下班。
「你母親的事……」
「別提這事。」周月快步往前走。
「可你知道些什麼，對嗎？」楊溯跟上去，「今天教室牆上的符號，跟美術室窗戶上的一樣。這不是巧合。」
周月停下腳步，沉默良久才說：「那年我才三歲，記不太清了。但我記得媽媽臨死前總說聽見鐘聲，還說看見一群穿白衣的人在跳舞。」
「白衣女戲？」
「嗯。」周月點點頭，「她說那些白衣人從鐘樓地下來，在教室里跳一種古怪的舞。沒人信她，都說她瘋了。後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就在那間教室上吊自殺了。」
「你相信她瘋了嗎？」
周月搖搖頭：「我覺得她看見了什麼。因為……」她壓低聲音，「我也能聽見鐘聲，從小就能聽見。」
「那你為什麼沒事？」
「我也不知道。」周月苦笑，「但我知道，這鐘聲不是幻覺。它是真實存在的，就在地下。」
「地下？」
「鐘樓下面。」周月四下張望，「聽說很久以前，鐘樓地下有個祭壇。每年都要在那裡舉行儀式，叫『白衣女戲』。」
「什麼是白衣女戲？」楊溯追問。
周月環顧四周，拉着他走進一條小巷：「這是村裡的禁忌，誰都不願提。但我從小就聽村里老人私下說起過。」
她靠在牆上，聲音很輕：「相傳清朝時，這裡鬧瘟疫。有個跳大神的說，要找七個未出閣的女子，穿上白衣，在地下祭壇跳『招魂舞』。這種舞很邪門，要犧牲童女的陽氣，才能鎮住疫氣。」
「後來呢？」
「那七個女子真的去跳了，瘟疫也真的退了。但那七個人第二天都死了，死前說聽見鐘聲。從此每年都要找童女跳這種舞，說是要鎮住村子的『煞氣』。」
「現在還有人跳嗎？」
周月搖頭：「解放後就沒有了。但是……」她咬着嘴唇，「我媽說她看見的就是這種舞。她說那些白衣人不是活人，是以前死去的童女。」
正說着，巷子裡忽然起了陣陰風。周月打了個寒戰：「不說了，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楊溯叫住她，「你知道怎麼進鐘樓地下嗎？」
「別去。」周月臉色發白，「我求你了，別去。聽見鐘聲的人，都活不過七天。小旺子就是個例子。」
「可我必須查清楚。」楊溯說，「不然會有更多人遇害。」
周月咬着嘴唇想了想：「聽說鐘樓和古井下面有條地道，但具體在哪我不知道。你最好問問張三水，他是守樓人，應該知道。」
夜幕降臨，楊溯按約定來到鐘樓。張三水果然在那裡等着，手裡還是提着那個生鏽的鐵桶。
「跟我來。」老人也不多話，轉身往鐘樓後面走。
繞過鐘樓，是片荒地，長滿了齊人高的野草。張三水在草叢裡東拐西繞，終於停在一塊大石頭前。
「這下面，」他用拐杖敲敲石頭，發出空洞的聲響，「是去地下祭壇的路。」
「您早就知道？」
「我是守樓人，」張三水說，「我爺爺是守樓人，我爹也是守樓人。這是我們家的責任。」他嘆口氣，「每個月初七，我們要在這裡燒紙，超度那些亡魂。」
「為什麼是初七？」
「因為第一批白衣女戲，就是在初七那天跳的。」張三水的聲音有些發抖，「那些童女的魂魄，到現在還在地下轉悠。它們想找替身，好解脫出去。」
「所以它們會找能聽見鐘聲的人？」
「對。」張三水點點頭，「聽見鐘聲的人，都是它們選中的。」他頓了頓，「你既然聽見了，就有權知道真相。這塊石頭下面有個暗格，裡面有把鑰匙，能打開地下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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