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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餵？微微？這麼晚打電話有事嗎？」我媽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然後，我聽見「我」的聲音，一個和我幾乎一模一樣，但語調僵硬冰冷的聲音，對着電話說：
「媽，我缺錢了，給我打五萬。」
臥槽！
「微微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
「打錢。」那個冒牌貨重複道。
我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旁邊的陳羽哭着喊：「林冰！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錯了！」
屏幕里的林冰（或者說那個東西）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陳羽的手機屏幕突然黑了。
再亮起時，她所有的社交賬號都顯示「因違規操作已被永久封禁」。
徹底的數字社死。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旁邊的杜然。
她沒有像我和陳羽一樣驚慌失措，反而異常冷靜。
她的手指在備用鍵盤上敲得飛快，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碼流，看得我眼花繚亂。
她在幹什麼？反擊？
我看見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表情專注而猙獰。
突然，林冰（或者說那個東西）的視頻畫面卡頓了一下，似乎受到了干擾。
有戲！
杜然敲擊鍵盤的速度更快了，幾乎出現了殘影。
「找到你了……」她低吼一聲，像是在跟誰較勁。
然而，下一秒，她面前的所有屏幕突然同時藍屏，然後黑掉。
林冰（或者說那個東西）的視頻通話窗口重新穩定下來。
那個平板無波的聲音再次響起：
「反抗是徒勞的。」
「你的技術……還差得遠呢。」
杜然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神里滿是不甘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
好像……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強？
或者說……她沒想到的，是別的事情？
看着杜然異常的反應，再聯想到之前她種種奇怪的舉動……
一個荒謬但又似乎合理的念頭，突然在我腦海里閃過。
11
就在杜然氣急敗壞的時候，我悄悄按下了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個緊急按鈕。
這是我之前和網安辦李老師、還有林冰偷偷商量好的最後手段。
瞬間，宿舍里所有屏幕上的攻擊畫面全部消失了。
數據遷移進度條不見了，被替換的頭像和評論恢復了原樣，我媽的電話也自動掛斷了。
林冰的視頻通話窗口閃爍了幾下，畫面里她那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恢復了神采，甚至還帶着點劫後餘生的驚恐。
「搞定了？」她小聲問，聲音不再是剛才那種AI合成的調調。
杜然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屏幕里恢復正常的林冰。
「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雖然並沒有灰。
「沒什麼，就是演了場戲，釣魚執法而已。」
我指了指她，「釣的就是你這條大魚，杜然。」
林冰也從屏幕里開口，語氣帶着憤怒：
「沒錯！微微早就懷疑你了！我們聯合網安辦，設了這個局，就是為了讓你露出馬腳！」
杜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慌亂，下意識地就想去拔電腦硬盤。
「晚了。」我說，「從你剛剛嘗試反擊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操作都被實時記錄下來了，直接傳到了網安辦的服務器。」
「你……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杜然的聲音都在發抖。
「從你不讓我報警開始。」
「你表現得太過了。」
「你對那兩個受害者的情況了解得也太清楚了，甚至比我們這些住在一起的室友還清楚。」
「還有你的技術……你平時藏得挺深啊，剛才那一手反追蹤，可不是普通學生能有的水平。」
我一步步逼近她。
「我讓林冰幫忙查了一下，你跟那兩個被『數字抹殺』的人，都有過不愉快的交集，對吧？」
「那個播音系的學妹，拒絕過你的表白。」
「那個金融系的男生，也拒絕過你加入他的項目團隊。」
「所以，你就因愛生恨，哦不，是求而不得就發瘋，毀掉了他們的數字身份？」
「還想把黑鍋甩給林冰，利用她夢遊說胡話當幌子？」
「簡直是完美犯罪，對吧？」
杜然被我說得步步後退，最後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絕望。
「沒錯……是我乾的……」
她終於承認了。
「憑什麼他們可以拒絕我？憑什麼他們可以過得那麼好？」
「我得不到的，就全都毀掉！」
「林冰那個傻子，正好給我提供了完美的替罪羊……」
屏幕里的林冰氣得發抖：「你這個變態！竟然利用我！」
就在這時——
「砰！」
宿舍的電子門鎖傳來一聲巨響，接着被人從外面強行破開。
幾個穿着制服、戴着工作證的網安辦人員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李老師。
「杜然，你因涉嫌多起嚴重網絡犯罪，非法入侵他人系統，竊取並惡意損毀公民數字信息，正式被逮捕！」
兩個工作人員上前，乾淨利落地給杜然戴上了手銬。
一場由嫉妒和扭曲引發的數字風暴，終於落幕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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