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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林明昶背着阮曉霜衝出照相館，沈瞳緊隨其後，招手叫來了一輛黃包車。
"去仁濟醫院，快！"
阮曉霜的頭無力地靠在沈瞳肩上，狀況比先前更為糟糕。
她的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口中喃喃低語："他們要出來了...他們要出來了..."
沈瞳緊抿嘴唇，她能清晰地看到纏繞着曉霜的那些青色氣息，正在慢慢地增加。
她心急如焚，卻只能用手指在曉霜的幾處穴位上輕輕揉按着，"再堅持一下，曉霜，很快就到了。"
二十分鐘後，黃包車終於在仁濟醫院門前停下了。
林明昶從車上跳下來，背起阮曉霜，跑着衝進醫院，直接找到了相熟的老大夫。
"王伯伯，這是我朋友，她接觸了一種不明液體，現在出現了幻覺，高燒，神志不清的情況..."
老大夫立刻上前，掰開阮曉霜的眼皮檢查瞳孔，又探了探她的呼吸和脈搏。
沈瞳則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那個裝有"催魂"液體的玻璃瓶，遞給王大夫，解釋說：
"她接觸的就是這個，我懷疑裡面含有某種能引起幻覺的毒素。"
老大夫接過玻璃瓶，隨即招呼兩名護士，"先掛上鹽水，立即送搶救室。"
躺在輪床上的曉霜，幻覺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她雙手無意識地抓撓着空氣，嘴裡還不時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暗...暗的...有人在看...不要過來..."
林明昶和沈瞳被攔在了搶救室門外，兩人沉默地退到走廊上，各自靠牆而立。
沈瞳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着牆壁，難掩內心的擔憂，雖然認識不久，但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率真、勇敢的女孩。
"她會沒事的。"林明昶突然開口。
"嗯。"
兩人一直等到深夜，凌晨兩點多，阮曉霜終於脫離了危險。
王大夫摘下口罩，一邊擦汗一邊說："人沒事了。你們拿給我的瓶子裡，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植物神經毒素，具體成分我們暫時也難以解析。這種毒素會讓人出現持續的幻覺，只要有來自外界的影響，就能一直產生幻覺。長時間接觸，會導致心臟麻痹、驟停而亡。我行醫三十年了，也只在古醫書上見過記載。"
他把瓶子遞給林明昶，"幸好這位女士接觸的量不大，接觸時間也短，再加上你們送醫及時，否則啊，後果不堪設想。"
"謝謝您啊王伯伯，這個瓶子我會妥善保管的，也已經交代了其他人，要格外小心處理。"林明昶把瓶子收好，又握了握老大夫的手，"王伯伯，您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老大夫走後，兩人來到特殊觀察室，阮曉霜被暫時安置在這裡，由兩名護士負責隨時觀察。
阮曉霜此時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正在熟睡。
沈瞳和林明昶看她呼吸平穩，體溫也正常了，都放下心來。
兩人雖然都很疲憊，但大腦卻異常興奮，一點也不覺得困，乾脆坐在病床邊小聲地討論起案情來。
林明昶拿出之前找到的那封信，遞給沈瞳，"你看看這個，我白天在齊松濤的書房裡找到的。"
沈瞳剛掃了幾眼，目光就凝固在其中的一個詞上——"歸墟會"。
林明昶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神情的變化，"怎麼？你聽說過這個歸墟會？"
沈瞳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歸墟，卻不知歸墟會。此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那個【三重渦旋紋】，昨晚我翻看祖母留下的舊筆記，終於找到了這個符號——這個符號代表的就是歸墟。"
這就涉及到林明昶的知識盲區了，他一臉茫然地看着沈瞳，"這個歸墟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謂歸墟，"沈瞳輕聲道，"在古老傳說中是萬水歸流之地，世間萬物最終歸於虛無之所。祖母的筆記上說，東海之外有處無底深淵，名為'歸墟'，是陰陽交錯之界，魂魄聚散之處。傳說中，只有超脫生死界限的存在才能感知歸墟的力量，而某些古老的法術可以借用歸墟之力，操控生死。"
林明昶大腦飛快運轉，"你是說，這個歸墟會很可能就是借了【歸墟】這個含義和符號，在裝神弄鬼？"
"有可能。"沈瞳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裝的什麼神弄得什麼鬼，但根據祖母的記載，他們宣揚的很可能是一種邪惡的影光之術，影為介，光為引。他們認為通過他們的秘術，運用特別的拍攝手段，就能攫取人的靈魂，用於邪術？"
"哼！"林明昶從鼻腔里發出一生冷笑，"什麼影光之術，恐怕都是用來騙那些信眾的，其實就是為了錢！"
他拿出一個小冊子，上面都是他記錄的案情信息，"昨天去你家裡之前，我就安排了人手，去那六家名流富商家裡分別詢問過。通過調查，這六個突然死亡的富商名流，死之前都留下過秘密遺囑，把遺產中的一部分就捐贈給了一個畫廊。由於這幾個人的遺產數額相當之大，這捐贈的一部分也就顯得沒那麼起眼了，所以沒有家屬提起追究。"
"但是！"他停頓了一下，"這六筆捐贈的錢數加在一起，數額可就非常可觀了，而這些錢全都流入了那家畫廊。"
沈瞳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所以，齊松濤是歸墟會的成員，他利用照相館作為掩護，在顯影液里的加入神經毒素，其實是為了讓這些富商產生幻覺，然後在拍照片、取照片的過程中，齊松濤通過某種暗示，引導他們產生特定的幻覺，讓他們立下秘密遺囑。"
"沒錯！"林明昶點點頭，"這幾個人都長期保存着齊松濤拍攝的照片，日復一日地接觸，毒素逐漸累積，最終導致心臟驟停。真是夠惡毒的..."
沈瞳在病床前來回踱着步，不解自語道："既然如此，那齊松濤為何也死了呢？還有，那個畫廊又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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