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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舞鞋謎案
墨書 Inktalez
我站在明德女子中學的檔案室里，霉味混合着油墨味直衝鼻腔。
第三位受害者金素妍的解剖報告顯示，她左腿腓骨存在陳舊性骨裂——這和前兩位死者身上發現的舞蹈學員證物形成了矛盾鏈條。
我的手指在泛黃的學生名冊上停頓，1986屆舞蹈特長生名單里，有個被紅筆劃掉的名字突然躍入眼帘。
"鄭警官，當年負責驗屍的法醫還在世嗎？"我抓起外套衝出檔案室，卻撞見走廊盡頭一閃而逝的深紅色裙角。
那種紅像是凝固的血液，在陰雨天裡顯得格外刺目。
保安說今天根本沒有穿紅裙的訪客，監控畫面里只有我獨自奔跑的身影。
當我終於找到退休的老法醫，他顫巍巍從鐵櫃深處摸出個牛皮紙袋。
褪色照片上，本該出現在舞蹈生名單里的崔美善，正穿着那雙標誌性的紅色芭蕾舞鞋，而她的左腳踝纏着厚厚的繃帶...
2002年·重啟調查
證物室的鐵門在身後轟然閉合，陳年霉味混着防鏽油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摸到牆上的開關，慘白燈光逐排亮起時，整面牆的透明證物袋像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睜開。
2002年7月17日，這是我接手明德女中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天。
"1986到1990，四個雨季，三條人命。"老朴把鑰匙串扔在登記台上，他在這裡當了二十年證物管理員，警服袖口磨得發亮，"你小子運氣真好，專挑發霉的案子查。"
我戴上乳膠手套，檔案編號860714的紙箱裡，三雙芭蕾舞鞋靜靜躺在證物袋中。
粉緞面已經氧化成暗褐色，但前掌部位的磨損異常醒目——每雙鞋都在相同位置磨破了襯布，像是被同一根鋼絲反覆刮擦。
"現場照片第17頁。"老朴突然出聲，他不知何時湊到身後，枯瘦的手指戳向鞋尖，"看這個半月形壓痕，當年技術科說是舞蹈把杆留下的。"
我翻開泛黃的相冊，更衣室鏡子上的噴濺狀血跡里，確實有道弧狀空白區。
但當我用放大鏡對準照片邊緣，鏡框頂部有排密集的圓點狀凹陷，像被某種帶凸起的金屬物撞擊過。
"我要所有接觸過證物的人員名單。"我的袖口掃過桌面積灰，露出下面用馬克筆寫的幾串數字，"包括證物移交記錄。"
老朴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抓起抹布狠狠擦掉那些數字，"2001年大掃除時弄丟了兩本登記冊，反正..."他背過身去整理檔案櫃，金屬抽屜碰撞聲蓋過後半句話。
激光檢測儀在舞鞋表面掃過時，藍光下浮出片片熒光痕跡。
這些不規則斑點集中在足弓內側，我蘸取微量樣本放進試劑管，淡黃色液體逐漸變成教堂彩窗般的鈷藍——這是聖心堂特製油墨的反應特徵。
窗外忽然滾過悶雷，雨滴砸在防彈玻璃上的聲響讓我後頸發緊。
更衣室鏡框上的圓點凹陷、舞鞋的半月形壓痕、教會油墨，這些碎片在腦海中旋轉着試圖拼合。
當第三道閃電劈亮天空時，我終於意識到那些凹陷的排列規律：那是首爾教區管風琴的音管截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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