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鑰匙在醫院裡應該一共有三把。"張映雪醫生說着,把鑰匙放在桌上,"一把在院長手裡,一把在設備科,還有一把..."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在李主任手裡。但李主任已經失蹤兩個月了,對嗎?"
我倒吸一口冷氣。李主任是設備科的負責人,兩個月前請了一周假,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上班。醫院給出的官方說法是他調去了另一家醫院。
"你是怎麼..."
"來看看這個。"她打斷我的話,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一份手寫的值班記錄。
"這是李主任最後一天值班時寫的。"她指着其中一行,"注意這個時間。"
03:33。備註:B3例行檢查。
"但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她翻到第二張照片。那是一份藥品庫存記錄,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各種藥品名稱和數量。
"看這裡。"她指着一個普通的鎮靜劑記錄,"數量和下面的總計對不上,每個月都會莫名其妙少一批。"
我仔細對比數字,確實如此。更讓人在意的是,這些藥品消失的時間,都集中在每個月的某幾天。
"讓我猜猜,"我盯着那些日期,"都是在3號、13號、23號?"
她點點頭:"而且具體時間,都是在凌晨三點half後。"
我打開電腦,調出過去兩個月的監控記錄。果然,在這些特定的日期,監控系統都會出現那個詭異的三分鐘重複。
"現在,要跟我下去看看嗎?"她晃了晃那把鑰匙。
理智告訴我應該拒絕。但作為一名調查了十二年監控異常的老手,我太清楚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等等。"我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取出一個微型攝像頭,"以防萬一。"
我們沒有乘電梯。張醫生帶我穿過一條廢棄的維修通道,走到地下二層最深處。在一堆廢舊設備後面,赫然出現了一道不起眼的鐵門。
門上積滿了灰塵,但鎖眼周圍的痕跡表明它經常被使用。
"準備好了嗎?"她問。
我打開手機錄像功能,點點頭。
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格外清晰。門後是一條狹窄的樓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剛走下幾步,我就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消毒水,但又混雜着某種說不出的異味。
地下三層的空間出乎意料的大。這裡的布局和普通醫院樓層完全不同:沒有標準的走廊和病房,而是一個個獨立的密閉空間。每個房間都裝有特殊的隔音設備和防輻射層。
"這是...手術室?"我看着其中一個房間的設備配置。
"某種意義上是的。"張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但更準確地說,這裡是一個器官中轉站。"
她推開其中一扇門。房間裡空空如也,但地面上殘留着可疑的褐色痕跡。牆角的溫控顯示器顯示溫度保持在4℃。
"你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是三分鐘嗎?"她問,"因為這是器官離體後的黃金時間。超過這個時間,存活率會大幅下降。"
我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 特定時間的監控重複
- 消失的病人數據
- ICU的異常波動
- 地下停車場的記錄混亂
- 護士的離奇失蹤
所有的線索突然連成一條可怕的鏈條。
"那個護士..."我艱難地開口。
"她可能發現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張醫生說,"就像李主任一樣。就像..."
她的話沒說完,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開門聲。
我們同時屏住呼吸。燈光從那個方向逐漸亮起,伴隨着手術車輪子的聲音。
張醫生迅速把我拉進一個設備櫃。透過櫃門的縫隙,我看到兩個穿着手術服的人推着一輛手術車經過。車上蓋着綠色手術布,但能看出下面隆起的形狀明顯是一個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是上周剛"調走"的麻醉科王醫生。
他們進入了盡頭的房間。很快,傳來了設備啟動的聲音。
"我們得出去。"張醫生壓低聲音,"馬上。"
但還沒等我們移動,突然聽到了更多的腳步聲。這次是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糟了。"張醫生的聲音有些發抖,"是例行檢查的時間。"
我看了眼手機:03:32:57。
還有三秒鐘,就是那個特殊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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